赶尸木偶

第十七章 罗丽薇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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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薇是在湘西大山深处的一家农户里长大的,自她懂事就没见过父亲。她与年迈丑陋的母亲所住的村庄,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地方,距离金风寨要走整整三天三夜山路。事实上,她根本没去过金风寨,也从来没有金风寨的人来光顾过这个偏僻的村庄,在十二岁以前,她的生命从来没与金风寨有过任何交集。

她只知道,尽管村庄很穷,但她家里却从来没断过顿,邮递员还时常会送来数额不小的汇款单。母亲说,她家在城里有个有钱的亲戚,常常会接济她们。看到那些源源不断而来的汇款单,罗丽薇有时幻想,也许自己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说不定城里那个寄钱来的人,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虽然家里有钱,但母亲从来没给她吃过肉,她不知道为什么,正更让她相信了自己的猜测——湘西乡下的这个丑陋的老女人,一定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才不让自己吃肉!于是罗丽薇在家里又哭又闹,吵着要吃肉。

母亲一时心软,终于买来了一块上好的里脊肉回来。罗丽薇吃了母亲煮的肉后,马上就上吐下泻,整整三天卧床不起——正如她后来在小饭店里给周渊易、秦纤纤说的那样,母亲在肉里洒上了番泻叶磨成的粉。关于这一点,她确实没撒谎。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吃肉了。

十二岁生日时,母亲把罗丽薇叫到了床头,那时,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母亲告诉罗丽薇,她没几天日子可活了,她走了后,城里那个有钱的亲戚就会接走罗丽薇。罗丽薇哭了,伤心得仿佛一枚快要融化的糖果,但她又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憧憬不已,同时又忐忑不安,胸膛里像是藏了一只不停蹦跳着的小白兔——那个寄钱来的城里人,真是自己的父母吗?他们长什么样?和自己的长相相似吗?他们当年为什么会抛弃我?为什么会把我扔在这鸟不生蛋的湘西乡下?现在为什么又要带我走?

几天后,一个男人来到了村庄,但他却并不苍老,怎么看也不像是罗丽薇的父亲,这不禁让罗丽薇很是失望。

他是谁?

这个男人与罗丽薇一起流着眼泪,看着母亲落了气。办完丧事后,男人带着罗丽薇乘火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西川市。

在火车上,罗丽薇不断追问男人的身份,但直到下了车,这个男人才说,他是罗丽薇的哥哥。山村里的那个虽然丑陋但却无比慈祥的老人,只是罗丽薇的养母。哥哥一直想照顾罗丽薇的,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以前一直没有办法相认。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罗丽薇始终没有说出他哥哥的名字,更没告诉周渊易他们,她的哥哥究竟什么年龄,长什么模样。)

哥哥递给了罗丽薇一只破旧的木偶,躯干粗壮、四肢纤细,脑袋上绘有线条简单的五官。哥哥说,这就是他们真正的母亲,留给他们的惟一遗产。他们的母亲是一个来自东欧的罗马尼亚女人,名叫霍金娜,十多年前死在了几个残暴的恶人手中。那几个恶人甚至还想杀死还在襁褓中的罗丽薇,他们将还是婴儿的罗丽薇绑上大石,沉进一口深潭中,幸好被一直跟踪而来的哥哥救了起来。因为担心恶人继续作难,哥哥不敢把罗丽薇带回家,只好寄养在偏僻的山村中,每个月寄钱来抚养她。

随后,哥哥把十多年前发生在西川市与金风寨的故事讲给了罗丽薇听,听完之后,早熟的罗丽薇顿时怒吼道:“这几个恶人是谁?我要亲手杀了他们为母亲报仇!”

哥哥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凝神望着罗丽薇,问:“你知道吗?你的养母为什么从来不给你吃肉?其实那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变成和母亲一样的女巫!拥有神奇魔力的女巫!”哥哥一字一顿地答道,眸子里闪烁着熠熠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