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小青刚刚登陆qq来了。我脸色变得很差,因为怕她误会,我就解释几句,没想到小青嘻嘻笑了,说她看漫游聊天记录来了。
这一刻我特想感谢腾讯,心说这漫游看记录的功能实在是太好了,能让大家少了多少误会的发生,但话说回来,这也一定让很多搞破鞋老爷们的奸情暴漏了。
小青对我和告密者的聊天记录也很好奇,她多问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跟她当然不外道,把案子的事详详细细说了,另外我把对麻三有嫌疑的猜测也说给她听了。
小青比我懂得多,给我支了个招,说你既然怀疑麻三,那简单。警方在麻三这种线人身上都植入了跟踪器,就在脚踝部位,当然了,对一些可靠地线人,警方平时都不怎么查他们的行迹,但你可以联系乌州技术组,让同事帮忙调取下记录。
我明白小青啥意思,甚至不得不说,这也真是个排查麻三疑点的好法子。我对小青连连道谢,还隔着电话亲她几下。她骂我老不正经,就把电话挂了。
我没管时间,这就联系乌州,而且那里是我最早参加工作的地方,是老基地,铁哥们多了去了。
我找个最铁的,让他不辞劳苦地去公安局。等一个钟头后,他找到数据了,还发给我了。我重点看麻三今晚的举动,麻三的跟踪器都是一刻钟定位一下,按数据显示,他确实去过宏兴旅店附近,甚至有一个定位数据显示,他还出现在旅店后面的胡同里。
就凭这些,我能下判断了。我还给逗哥打了电话。逗哥都已经睡了,听我说完这些后,他精神了,还念叨说:“看不出这爷们竟然跟不雅视频有关。”随后他问我:“你看看数据,麻三现在在哪呢?”
我没挂电话,查了查后回答说:“在哈市的市郊,而且有两个钟头没动地方了。”
我和逗哥都怀疑,麻三和告密者在一起呢。我俩约定立刻去警局,开车赶到市郊看看。而且不得不说,今晚上我是真被折腾够呛,连续出了两次警了。在做出租的路上,我也琢磨着另一个问题。麻三如果跟告密者是一伙的,他扳倒吕长波的目的是啥?另外怎么这么巧合,我刚查到告密者的登陆地点时,他也出现在红星旅店附近呢?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甚至猫腻还挺深的。
等我和逗哥赶到警局后,两名值班同事很好奇我俩咋回来了。我跟他俩说了情况,为了保险起见,他俩也跟了过去,我们四个人开了两台车。
在离开警局后院停车场的一刻,我还留意到,警局三楼技术组的灯还没关,我心说这帮人真够拼的。一路上,那两个同事把车开得飞快。而我俩这辆车,逗哥当司机,他都快飙到一百迈了,才勉强跟得上。我心说这案子又不是那俩哥们主抓,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们按照最后的定位数据,来到市郊的一个村里的一个农家院前,这里还堆着一个超大的草垛子。我们四个先后下车,我不懂行,逗哥和那两个同事都对草垛子凑过去。他们都拿着电棍,随意捅了几下。
我原本只是旁观,却吃惊的发现,这草垛子的草没那么实,里面竟然还有空隙。我问逗哥咋回事?逗哥说:“这只是个幌子,里面有钢架护着,是线人们特有的隐蔽车库。”
我明白了,这院子是麻三这类线人的一个据点。我看着院子的灯都没开,我想要不要敲门呢,但那俩同事的意思,我们四个先分成两组,我和逗哥在正门前,他俩绕到后面,等准备好了,让我再敲。
这是摆明了不信任麻三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麻三也真不值得信任。我和逗哥点头同意。等一切就绪后,我敲了十几秒钟,院子里也没人应我。我心说麻三干吗呢?尤其我的敲门声不小,他不可能听不到。
逗哥脸色发沉,这时还下了个决定,他直接翻墙跳进去,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在他翻墙一瞬间,我冷不丁想起以前了,他翻到虫师那个院子时的情景了,但好在这次没出啥岔子。
这里有两间瓦房,我和逗哥一人一间。我奔向正房。这门没锁,当我打开往里一看,这里虽然黑咕隆咚有些昏暗,却还是发现有个人被吊起来了。
我心里一紧,心说不会是麻三吧?我扯嗓子喊了一句,又急忙往里冲。逗哥和另外两个同事很快也进来了。我正拖着上吊这人的双腿呢,一个同事把灯点开了,逗哥则找来个凳子,踩着要把这人从绳子里解救出来。
我被灯光一照,这下看的清楚了,这不是麻三,反倒是个矮矮的胖丫头。我也不是秤砣,没法准确知道她的具体体重,但估摸着,她不到一米六,少说得有一百五十斤,尤其那张脸,被绳子勒过后,现在一看又红又紫,还有点肿了,跟个小猪八一样。
我和逗哥配合着,把她抱下来。她并没咽气,不过也差不多了,俩眼上翻,舌头微微伸着,而且哈喇子很丰富,流了我一肩膀。我没在乎这些,这屋里也有一张小床,我和逗哥把胖丫头又弄到小**。
这期间那俩同事都把精力放在这屋子角落的一个背包上。这背包被打开了,露出半个笔记本。他俩一起把笔记本拿出来,打开看了看。
逗哥救人心切,正给胖丫头压胸掐人中之类的,我不想添乱,趁空也去看了看笔记本。这笔记本并没关,有个同事从中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七八个视频,还有一段录音。
这视频全跟吕长波有关,女主一个是杨秀玲,另一个是那个“女大学生”。我和两个同事只是随意看了看,就把视频关了。随后我们打开录音。这段录音里要么是做那事的响动,要么是一个女人的嗯嗯啊啊的叫声,她嗓音还挺粗。
我怀疑这又是吕长波哪个相好的?赶巧的是,胖丫头突然倒腾过气来,她嗷了一嗓子。我一听她那粗嗓门,心说得了,这主儿找到了。
我还在这屋子检查一番,发现了一个带血的黑纽扣。其实把它称为纽扣也不恰当,我怀疑是麻三脚踝上的跟踪器,被他情急之下,硬生生用利器挖了出来。
另外,从目前掌握到的消息看,胖丫头就是告密者,她被麻三捉了,弄到这里后,麻三还用绳子要把她吊死。甚至再往深了想,麻三一直事先收到信了,在我们到来前,他跑了。
我们没在这农家院久待,一起带着胖丫头回警局。我和逗哥想趁热打铁,连夜提审她。等我俩和她都坐在审讯室后,这胖丫头也彻底缓过来了。
我形容不好她的长相,反正不漂亮,尤其两个眼睛,或许因为胖的缘故,都被挤得很小。她脾气还挺大,我负责做笔录,逗哥问话,但没等逗哥问几句呢,她就开始骂骂咧咧上了,那意思吕长波这个畜生,竟敢找人要整死他,这事警方管不管?随后她立刻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又说:“你们警察跟吕长波也穿一条裤子吧?”
我停下笔,其实一个字也没写呢,我和逗哥互相看了看,逗哥这次好脾气,没动怒,反倒笑了问,“朱晓丽(胖丫头),你说吕长波找人杀你,证据呢?另外你看到吊你的人长啥样了没?”
朱晓丽气得眼珠通红,但闷头想了想后,说她不知道凶手啥长相,而且她本来在红星旅店上网呢,发现有警方查房,她不想跟警方打照面,就顺着下水管溜下去了,在刚落地一瞬间,就有人从背后用手帕捂住她了,她接下来是疼醒的,又被那人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了,还趁黑把她吊在房梁上了。
我没细问她挨打受虐的事,也把这事先放在一旁,我就顺着她说的,问她为啥躲着警察?朱晓丽不吱声了。其实我和逗哥都心明镜似的,逗哥还说了一系列的猜测,尤其指出,她就是告密者。
朱晓丽还是不说话,我心说她这么下去,我和逗哥得忙活到啥时候。我多劝了一句,坦白从宽。没想到朱晓丽猛地抬头,盯着我俩:“我不说你们又能把我咋滴?老娘我现在是木溜社区红人,甚至也是网络红人了,你们敢用刑,我就发到网上去,让你们两个小警察吃不了兜着走。”
说实话,这是我头次遇到这么撒泼的主儿,逗哥在审讯方面是老江湖了,对付这种人有他的一套法子。他点了根烟,拿出无所谓的样子吸了两口,跟朱晓丽念叨:“老妹儿,这几年上头确实抓的紧儿,让警方审讯时不能动刑,我们俩都是好警察,肯定不会难为你的。”
朱晓丽露出一丝傲笑,那意思,警察咋了?不照样怕我?但逗哥又语气一转,跟朱晓丽说:“凭目前掌握的证据,警方可以把你暂时拘留了。你知道么?那里乌烟瘴气,都是人渣的集聚地,所以你一会儿去了那里,做好准备,一般都是四人一个房间,我听说很多新来的都要给那里的老人儿上供,你别紧张……”逗哥顿了顿,对有些坐不住的朱晓丽摆手,又说,“上供不是要钱的意思,比如你得张大嘴巴,喝其他人的尿或者唾沫,或者让你去舔马桶,这也有个外号,叫嚼臭豆腐,这形容也挺形象,因为确实能舔到屎。”
朱晓丽表情僵了,甚至眼神中有害怕的意思了。逗哥又干笑了笑说:“我再次强调一遍,我们不会用刑,只想破案,你不配合,我们就累,你看我哥俩,原本这一晚上也都没咋睡,所以这么累上加累的,外加跟拘留所的那帮号子不熟,我是真想帮你一把,在你去拘留所后,跟那边人打声招呼,照顾你一下,但……”逗哥哈了个超级大哈欠,无奈地摇摇头。
朱晓丽人不笨,明白逗哥话里话外的意思,而且我也承认,逗哥说的并没夸大,甚至别只说拘留所了,像看守所、监狱这类的地方,哪天没有打架斗殴的?隔三差五就得有人骨折断腿的。
这么一来,朱晓丽识趣了,不跟我们打马虎眼,很快招了。按她说的,她原本是酒店的客房服务员,有一次吕长波喝多了过来入住,她给吕长波送水,没想到吕长波跟她强行发生了关系,她也被骗了,因此成为吕长波的小三。
原本吕长波跟她保证,说很快把媳妇休了,跟她结婚,但她等啊等的,吕长波不仅没信守承诺,还又找了其他小三。她不甘心,也因为她在酒店干过,对里面的一切都熟悉,她就偷偷蹲点观察,知道吕长波跟其他小三秘密约会的地方,并提前安装了摄像头,偷拍他们。
我一边记,一边有个疑问,吕长波的审美有问题么?找小三找她这样的?但我没当着朱晓丽面多说。
又审问一番后,逗哥出了警局,在附近24小时快餐店买了五份盒饭回来,我们四个一人一份,他还给朱晓丽一份。我隔着审讯室,看着朱晓丽吃的那么狼吞虎咽,猜她是真饿了。
我们四个聚在一起吃的,这期间那俩同事也问了几句,都审问出啥来了。我把笔录给他俩看。他俩看完后一瞬间交换下眼神,之后有个同事一摇头,甚至把笔录摔在桌子上,说净他妈扯淡,这朱晓丽还真敢瞎咧咧。
我纯属一瞬间冒出个想法来,我心说难不成麻三逃走跟这俩同事有关?是他们提前给麻三信了?甚至再想一想,麻三之所以能找到朱晓丽,也是技术组那边漏了消息?
我突然有点吃不下去饭了。但我这举动并没被其他人察觉出来。逗哥的意思,既然罪眼只让我们调查朱晓丽,我哥俩就这么做,其他的事不插手,等明天一早把审问内容上交后就完事了,而且一会他想回家睡一会去。
我总怕我哥俩一回家,剩下这半晚上,朱晓丽别又上吊自杀啥的。我就推脱懒着回去,想在警局过夜。
逗哥不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他理解,最后还让他陪着我,我哥俩一起在关着朱晓丽的审讯室的旁边的一个会议室住下了。我夜里偶尔起来,去审讯室门口转一转,有一次朱晓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以为她出啥事了呢,急忙跑进去,这又被朱晓丽抱怨一顿。
我反倒安心了,转身回到小会议室。逗哥还问我:“不好好睡,总出去干啥?”但我相信,他慢慢也想明白了。
快天亮的时候,逗哥还坐起来,抹黑吸了两根烟。一晃到第二天上午,朱晓丽那边没出啥事。小青还一大早打了电话,问我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我跟她没啥隐瞒的,念叨一遍。小青想了想,说让我听她的,相信罪眼,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我不知道她为啥这么信任罪眼。而且上班不久,罪眼还找了我俩。
我和逗哥把这次破案经过说的很详细,我想到小青的建议,索性来个折中,把一些猜测,含蓄地说了出来。罪眼听完没表示,只是强调,说我俩辛苦,回去好好歇一天吧。
这样又过了一周,吕长波彻底醒了,有关不雅视频的一切事也都有了结果。
先说朱晓丽给的口供,确实有出入。按吕长波交代,他那一天跟朱晓丽确实发生了关系,不过不是他强来的,而是朱晓丽勾搭他的。这一点也被另一个证据证明了。警方调取了朱晓丽工作酒店一年多以前的某个监控视频,在这画面中,我们都看到朱晓丽在送水进房间之前,曾在房门外好好倒腾一番,甚至把上衣解开了一些,漏出一些她不太白腻的大饽饽。
另外吕长波也交代,说那一次他酒后失态,做了那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分了,也给了朱晓丽一笔钱,没想到朱晓丽就拿此事做文章,找了吕长波好几次,非要跟他发展地下情。吕长波根本看不上她,最后不见她了。但这个朱晓丽又打起别的注意,最后才弄出了这段高官不雅视频。
我一度有一个疑问,朱晓丽为啥勾引吕长波?针对此事,我也问过朱晓丽,但她拒绝回答,我猜她是相中吕长波的地位和经济实力了,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吧。
而且朱晓丽因涉嫌散播**物品罪和做假口供,被判入狱了。在狱中她日子不好过,被其他那些牢犯揍了好几顿,有一只眼睛还被打成弱视了。
再说说吕长波和麻三。吕长波因这段不雅视频,下位了。单位让他预退回家养老了,而麻三呢,投案自首了,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刑了。
至于我认为跟这次案子有关的那个技术组成员和两个值夜班警察,都被调离了。有两个被安排到偏远乡村去了,还有一个回家做买卖了。另外有几个警局外的人员,听说也受到影响了。
有一次,我和逗哥一起去探监麻三,当看他被带到会客室时,我还冷不丁不知道咋跟他说话了。但麻三明白我俩这次探监的意思,他先跟我们随便胡扯一番,甚至还打了一会扑克,等他想说正事的时候,也不玩了,独自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独自念叨说:“我家闺女得了很严重的肾炎,我想尽办法,甚至这一年多时间,托人带她来哈市医院治疗很多次,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他顿了顿,甚至苦笑一番又说,“有个办法能把她治好了,但我得吃苦头。我想得很明白,自己没得选,因为不想自己闺女小小年纪就离开这个世界。”
接下来麻三不再说啥了,而且很快探监结束了,我和逗哥一同离开。我还想起逗哥说的一句话,有些事犯了法,却占理;有些事,不占理,却法律保护,因为社会方方面面太多了,我们没法兼顾的把法和理全考虑到其中。
我后来回想起这个案子时,只想想过程,也不考虑这案子背后那些复杂的故事了,但我信小青的那句话,相信罪眼,他这个外号不白给,在这个案子上,也绝对把法和理全兼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