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方滔滔不绝,普尔曼始终默默无言。瑟琳娜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接着说道;
“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爱你,像对权力和财富一样爱你。因为你既符合我的审美,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杰出才能,你肯定拥有某种贵族血统,我很确定。你不该被那些匪徒蒙蔽,陷入这样卑微无望的人生中;
当然了,那个小姑娘我也一样喜欢,可以的话,请把她也一起带来。我已经没有生育后代的机会了,所以,我会将她视若己出。我可以将所有的一切与你们分享,我们俩,和可爱的女儿联手,一家人定能开创一个更美好、富裕、高等的生活。我们将永远不会被任何人轻视,我们将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请过来吧,抓住我的手,和我一起。”
看着瑟琳娜朝自己伸出的手,普尔曼想了想,最终退后一步,举起步枪对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与你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和解。”
瑟琳娜愣住了,半晌之后,呆呆地望向天空;“我这是被拒绝了吗?”她涌起一股流泪的感觉,但机械眼球已经没有了这个功能。
随着普尔曼扣下扳机,一发爆炸子弹打在前方的地面上,烟雾瞬间腾起,笼罩四周。
瑟琳娜失望地说道,“你又要走了吗?其实我想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被你们救走的那个俘虏身上,被我装了操纵傀儡的魔力丝线。我可以顺着它追踪到天涯海角,如果你走了,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活不过今晚;”
仿佛唯恐对方听不到一般,她继续高声朝着周围的烟雾喊道,“但是,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无论是接受我,还是打败和杀死我,你的同伴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我相信,最终你一定会想通的!”
烟雾缓缓散去,青年的身影还站在原地。“怎么样,想通了吗?”瑟琳娜满怀希望地问。
普尔曼握着枪把的手微微颤抖,他紧咬着牙关,尽力压抑着愤怒说道,“像你这样的人,要怎样去改变呢?”说着,为手中的步枪更换了弹匣。
瑟琳娜伸出手指放在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总觉得,你好像无意间说出了一句不得了的台词。”
夜空寂寥,星月璀璨,在空无一人的刑场中,两人相向而立。瑟琳娜俯下身,在地上展开机关魔匣。随着法阵的光芒闪过,一把一人多长的大枪被她从折叠空间中取了出来。
“既然你做出了这种选择,那么赌上法猎最后的尊严,我也不会放水哦。”
瑟琳娜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单手举起沉重的大枪,不慌不忙地开始调试准星、枪托和弹药匣。自从换装了魔械义体后,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亲手使用过它了。
这边,普尔曼紧盯着对手,小心地移动后退,一边用余光划过周围,寻找可以当做掩体的地点。事已至此,他不打算再撤走,心中已经明白,不在这里彻底解决掉这个疯狂的杀手,她所带来的麻烦将永不会终结;
不仅仅是为了战友们和玛丽莎的安全,就跟对方说的一样,这也是一场赌上双方尊严,证明忠诚者和背叛者,谁的主义才正确的决斗。
就在这时,上一秒还在擦拭枪身的瑟琳娜突然身形闪动,一瞬间,就已经飞身扑到了普尔曼近前,锋利的指刀毫不留情地直刺向后者的脖颈。
看来之前她装模作样地调试大枪,只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麻痹大意。就跟说过的一样,最后的法猎可没有一丝放水的打算。
对于拥有超级爆发力的半机械躯体来说,在这种距离之下,装弹举枪瞄准射击还不如直接刀刃相向好使。普尔曼已经来不及闪躲,刚刚开出一枪,就被快过子弹的刀刃直接刺中和贯穿了要害;
然而,他的身影随即闪烁晃动一下,消失不见,被刺中的原来只是一道残影。从一开始,经验丰富的神枪手就预料到对方会首先采用体术攻击,因此装在弹仓中的第一发子弹是闪现魔弹。
至少在半秒之内,瑟琳娜完全丢失了目标的位置,端着大枪朝前方和两侧搜寻,都没有发现普尔曼的踪影。
而此刻,在她正后方二十码开外的视野死角,普尔曼已经调转枪口,将一发重装爆裂魔弹对准了修女的后颈,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他刚刚并没有选择向后或者向两侧闪现拉开距离,而是直接冲着修女扑来的方向,闪到了她的身后。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给对方造成了短时间的疑惑,这一瞬之间,就足以决定胜负和生死。
合金附魔义体远不是无敌的,有很多种破魔或驱散法术,以及含有魔法效果的弹药和炸弹都能对其造成有效破坏。在这个火力严重过剩的时代,子弹总是比盾牌更坚硬。任何魔法、机械、剑术、格斗对决,乃至于载具和城池攻防战,进攻的一方永远比防御者有利得多。
然而就算这样,普尔曼也知道,对方坚固的魔械躯体和快过闪电的反应速度依然是不可控的因素;所以,这只是他的第一重保险而已。
电光火石间,瑟琳娜立即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准备做出规避和防御动作。但同时又发现,在脚下,普尔曼刚刚闪现走的位置,一颗打开引信的精金破片手雷正在地上滴滴作响;这是普尔曼留给她的第二重催命符。无论她选择朝哪个方向防御或规避,都会受到另一个方向的严重杀伤。
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通红的火球燃起,两团爆炸都精准地命中了目标。在爆炸响起的同时,普尔曼已经迅速向相反方向奔跑,躲入就近的掩体,防止逃过一劫的对手趁着火光和烟雾反击。
果然,一段时间之后,普尔曼发现逐渐褪去的烟火之下,修女的身影依旧屹立,且毫发无伤。
“哈哈哈,厉害,真厉害!我更喜欢你了,让我杀死你,再把你尸体做成最好的傀儡吧!”
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半透明的深紫色圆球,这道屏障阻挡了大部分伤害。因普通的卷轴魔法护盾,肯定无法同时防御两发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所以普尔曼十分断定,这就是魔法免疫之盾,诅咒密码的特效之一。虽然外形跟上回见过的有所不同,但对方手里的大枪就是那把名枪,斯坦伯格-破法者。
幸亏自己没有疏忽大意,片刻不停地躲进了掩体,否则刚刚可能就已经遭到了对方的反向狙击。在这场生死决斗中,任何微小的失误都不会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