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内容,都是普尔曼参加破法枪兵突击培训时,听副帮主亲自讲授的。没上过几天学的普尔曼很难理解那些深奥的词汇,只记得大致意思。
总之,斯坦伯格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它的成品,而在于附加之上的法术权限与主人绑定。所以现在瑟琳娜手中的,就是她在逃脱后依靠星界代码重新制造出的另一把,或许是同批次产物。外形不同,以适应不同的任务环境,但都统一附着了诅咒密码的权限片段,让它的持有者可以使出那些强力而危险的禁术。
普尔曼尽力不让对手靠近,且战且退,向着刑场一侧转移。拉开距离之后,剩下的战斗就是对狙,两人不断开枪,规避,更换掩体。
普尔曼的八成精力,都在用于提防对方发动神技。魔弹之舞显然也是有冷却时间的,比免疫护盾要短得多,大约在50-80秒之间;但每一次发动,都会迫使他使出浑身解数,交掉大量宝贵的手雷和防护卷轴,才得以与死神擦身而过。
不多时,已经退到了空场边缘。普尔曼一边尽力维持作战,一边用视线余光扫过周围,观察着接下来的转移路径。
这座刑场位于城市中央广场一角,距离市政厅不远,自己此刻藏身的矮墙,就属于市政厅要塞侧面的一个附属建筑。此地属于敌人重兵集结的指挥部,继续待下去很可能会被守军察觉,继而陷入重重包围。
用连续点射压制住瑟琳娜之后,普尔曼并不打算在地面上多做缠斗,直接利用钩锁和魔弹飞身跃上了要塞大门,并向一侧屋顶滑行。瑟琳娜立即追出,一边射击一边利用惊人的弹跳力跟了上来。
两名射手继续在屋顶上交战,魔弹在夜空中呼啸着来回而过,火风元素法阵的击发声不绝于耳。两人不断转换阵地和角度,从附属建筑一直打到附近的市政厅要塞穹顶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弹药符文储备的减少,形势已经愈发危险。普尔曼始终无法有效击伤或者摆脱瑟琳娜,他不知道等到下一轮冷却完成,自己是否还能安然站立。
这场战斗从各方面都对他极为不利,而且,现在也无法撤退。即使等到对方神技的冷却间隔,面对一个曾在千码之外,准确命中过伪装成奥斯特模样的假人头颅的对手,一旦离开掩体,无论采取何种办法,都将很快遭受致命打击。加上复制版的破法领域还在冷却,因为是仿制品,释放间隔时间长达数周。即使能用,估计同样的陷阱对方也不会连中两次。
但是,形势并不是完全无望。普尔曼的思绪回到了数十天前;
当时,不服输的奥斯特把自己关在军械库实验室,连续数个昼夜殚精竭虑、不眠不休地攻坚。士兵和工人们经常看到红发恶徒特有的祈祷方式——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跟面前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互相交流,念念有词,有时还争论不休。
最终,不知是否是获得了某种启迪,他成功破解了一小部分代码,和其他工程师一起,仿制出了一批普尔曼现在手中的破法栓动步枪。虽然赝品跟正品不能同日而语,仿品在威力和效果上都大大缩水,但终归复制了斯坦伯格的大部分功能。在后续的多场战斗中,它们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也正符合了,义军传自迪菲亚的平民工匠精神:简单、皮实、便宜,不求最好,但求可用。
而且,在研究密码技术时,奥斯特和工程师们偶然发现了正品破法者大枪的一个设计缺陷,或者说命门;
那就是它的供能系统太过靠近枪身后侧,缺乏护盾防护,有可能在遭受连续打击之后,使得整把步枪因失去能量而宕机。毕竟,为了装载更为强大的法术权限,它被制造得个头很巨大,所以不可能防护到每一个点上。
在分别前,奥斯特曾叮嘱普尔曼,如果有朝一日需要和正品对战,这就是通关攻略。虽然普尔曼不太懂攻略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此刻要想胜利,就必须尽力朝这个命门攻击。
然而,说是命门,在经验丰富的顶级杀手手中,想利用这点也谈何容易。留给他的攻击时间可能只有一瞬间,一旦错过,他就将万劫不复。
为了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自从发现对方持有的是斯坦伯格起,普尔曼就一直在有意制造突袭,吸引瑟琳娜举枪格挡,好趁机攻击枪身后侧的供能系统交汇点。到目前为止,一共打中了两三发,效果不明。这些风险巨大的举动也使他频频暴露在对方的火力打击之下,险象环生,好几回差点直接交待。
这时,一名瞭望塔上的郡府哨兵听到了声响,发现了正在对射的二人,正欲拉响警报,就被一枪爆头,从塔上坠落下去。开枪的不是普尔曼,而是瑟琳娜——她显然不想有人打扰他们;而且这么久的时间无法击败对手,让她的心情已经开始狂躁,不惜对友军大开杀戒。
普尔曼发现,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瑟琳娜的速度明显在下降,看来有关义体能耗的判断是准确的。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从一开始,对方的射击频率和精确度就大不如前,远远比不过在西山遇到的那个无比犀利、把一切特长都发挥到极致的危险狙击手。她一直没能有效伤害到普尔曼,就是这个原因。否则,后者根本无法从容地执行任何战术。
普尔曼渐渐明白,被机械全面改造的身躯,并不是只有好处而没有代价的。虽然体力和防御力远超常人,但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弹,利刃坚盾再硬,也抵挡不了燃烧魔法;枪手需要的并不是速度和力量,而是敏锐与经验。
加上要塞屋顶的地形环境更加复杂,射击和格斗术技胜一筹的神枪手开始占据上风。随着形势的略微逆转,针对破法者命门的攻击也屡屡得手。
终于,普尔曼抓到了一次稍纵即逝的机会,先舍身用掉最后一枚护盾卷轴,吸引对方探头射击,再以尽可能近的距离,将一枚大口径驱散魔弹发射了出去;
虽然老练的瑟琳娜根本没有暴露多少角度,但普尔曼也有在血与火的战场上锻炼出的绝技。他并未直接攻击目标,而是瞄准了对方头顶的灯柱;子弹打在金属圆柱上火花飞溅,随即回弹。
跳弹攻击的命中率与运气的关系很大,更何况此次根本来不及仔细瞄准。然而这回,运气还是站在了普尔曼这边。
魔弹弹回后,不偏不倚正中大枪后方的供能交汇点,已经遭受多次攻击的能量水晶瞬间过载,耀眼的魔力闪电迸发出来。片刻之后,随着一声爆响,破法者从后方整个碎裂。在瑟琳娜惊讶地注视中,碎片纷纷扬扬地朝四处飞弹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