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形态,不仅使瑟琳娜的速度和力量都比刚才又增加了数倍,覆盖躯体各处的密码符文,还连通着属于诅咒密码的星界权限;空间魔法转送来的资源和零件,不断从躯干部位装载的空间魔盒中送出,微小的机械手臂和纳米机器人持续工作,复原和改造着怪物的八条肢体,并又装载了诸多杀人部件在上面,让她的更加形同怪物。
这个先进的自修复系统,也是当初兽人暗影工程院的黑科技之一。要不是在二次大战末期,泰坦解放了诸多远古权限以支援人类,联盟根本不可能打赢有着这般科技水平的对手。
普尔曼紧咬着牙关,连续开枪击退对方的攻击,同时向屋顶边缘移动。在刚才的漫长鏖战中,他已经几乎打光了所有弹药,尤其是防护卷轴跟符文手雷,已经一个不剩了。
而且,普尔曼发现,伴随着野兽化,对方的行动也不再带有一丝迟疑,或者对己方受伤的顾及和畏惧;那不再有任何人性或是生物的特性,而纯粹是一台杀戮机械。
只是改造为人形义体,瑟琳娜便已付出了巨大代价,不知道这种形态,让她付出的又是什么。他有种预感,那可能是这名法师猎手身为人类的一切。
怪物的躯体上,瑟琳娜的头颅缓缓闭上眼睛,放空了思绪。随着她交予更多意识控制权,蜘蛛形态义体的动作更加迅猛有力;形似怪物的瑟琳娜,或者或形似瑟琳娜的怪物在时钟上四处爬行,伺机发动闪电般的突袭。
普尔曼震惊于对方还有余力没有使出,立即作出判断,必须撤退了。然而,在之前作战中他已经多处负伤,来不及治疗的伤口大大影响了行动的敏捷。加上更为关键的弹药告罄,使得他很快落入了绝境。
八只脚的怪物以诡异迅猛的姿势和速度追击上来,它不惧破法弹的连续攻击,正面冲将上来;
面对张开可怖大口,噬咬向自己脖颈的怪物,普尔曼只得做出了丢车保帅的决定,将一条手臂横挡在巨口前方。随着血花飞溅,他的那条手臂被变形的嘴巴生生咬断。
普尔曼几乎昏死过去,他强忍住剧痛,用剩余的手臂举枪连续打断了怪物的数根长脚,脱离了死境。又用提前备好的滑索,乘着开枪的后坐力,向着地面划去。
受伤的怪物衔着普尔曼的手臂爬远,背上的空间魔盒还在持续修复和改造着它的身躯。尖利刺耳的声音笑道,“疼吗,很快就不疼了,我要把你做成最好的一具傀儡,我真的很喜欢你呀……”
滑落至底的普尔曼忍住失血过多的眩晕,拽下了胸前的项坠,那是一枚赤红色的子弹。
……
瑟琳娜十分清楚,她交给战斗义体的,不仅是身体的控制权,还有人格。诅咒密码中的禁忌技术无一不包含着诅咒。这样下去,自己的最后一丝自我将丧失殆尽。就像破解诅咒密码时,那个兽人的影像一直在提醒的那般,“知识只是钥匙,开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的门锁,全凭使用的人。”
然而,在这些天中,随着知晓她过去之人的死绝,以及被爱上的人拒绝,她对本来的人格也再无留恋。她甚至涌起一股感觉,似乎就这样,变为一头无脑的金属野兽也不赖。至少不用再遭受那些关于灵魂的拷问和折磨了。
一发红光飞速划过,射穿了怪物的腰眼,怪物迅速瘫软下去,想动弹无法做到。看着那熟悉的光芒,瑟琳娜略微惊讶地说道,“这是……终结弹?不可能,没有密码原件,是做不出这种东西的。”
单手拄着步枪,嘴角挂着鲜血的普尔曼艰难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制造禁术道具的能力。而这个,就是你亲手做出的那一枚。当时,副帮主在清除我体内的灭杀诅咒时,一并捕获了它。这是从地狱归来的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怪物。”
红色的闪光急速往返,一次次击中和贯穿着蜘蛛怪物的躯体。要想对付密码科技制成的怪物,果然只有密码中蕴藏的禁术才行。
趁终结弹拖住怪物的时间,普尔曼喘着粗气,撕下衣角,粗略包扎了血流如注的断臂,同时转身离开。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眼前发昏,神志模糊,他几乎无法迈步前行,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到与战友和玛丽莎汇合。
看着普尔曼摇摇晃晃的背影,瑟琳娜甚至有些庆幸,“亲爱的,如果我们都在此地迎来终结,那真是我的……荣幸……不,不不!——”
瑟琳娜突然用力摇晃着头颅,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这并不是她自己的声音,而是那头金属野兽的。
在这段时间掌控身体和持续改造作战中,它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野兽的仪式指挥傀儡组成盾牌,但被子弹一击即穿。每一发伤害看似微小,但在目标完全失去生命前,绝对不会停下。
瑟琳娜吃惊地感受着躯体内澎湃的求生意志,在失去血肉躯体之后,她已经修旧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哀嚎声渐低,周围暗影也开始散去,露出正常的夜色。最终,一发子弹射穿心脏,机械傀儡倒下了。
这时,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众多士兵排成阵列赶到这里。为首的是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胖子,那是镇长欧内斯特。魔药使他忠实地执行了瑟琳娜的指令,没有逃离,继续留在了市政厅里。而在他脖子上闪闪发光的晶石项坠,正是脚下地狱魔渊的启动器。
两人之前打斗的枪声和爆炸终于惊动了卫兵,听到动静的卫兵在跟着镇长赶来。看见重伤的普尔曼臂上缠着义军的面罩,就架起十字弩要向他射击。这时,部分士兵们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看,一眼看到的是丑陋恐怖的巨型机械蜘蛛,正在屋顶上方挣扎翻滚;
士兵们哪见过这种东西,吓得魂不附体,调转武器,开始朝蜘蛛放箭开枪。只听一阵刀刃破空声,机械蜘蛛放出了一排碎片飞刀,离得近的卫兵顿时被贯穿铠甲,吐血到底。剩下的连忙举盾防御,场面大乱,士兵们又搬来迫击炮对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