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围着宫女一个宫装丽人进入大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宫装丽人穿着明黄色的金丝绣花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摆动,脸庞柔和圆润,带着一种宁静的美,从外表看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便是大古皇后张婉儿,太子和朱云蕾的亲生母亲。
“参见皇后娘娘!”
宾客们纷纷起身抱拳行礼,大古国礼法没有那么森严,众人在宴会上见到皇后,也只需抱拳即可。
张婉儿面露微笑,向众人行了一个福礼,道:“诸位远来辛苦了,无须多礼,请尽情享受这次宴会吧。”
她说完,身后的宫女端着各色珍稀菜肴鱼贯而入。
众宾客一愣,随即面露喜色,这次的菜肴还没端上来,便感知到了它们散发出来的氤氲灵气,应该是一些灵食仙品,吃了对修行大有好处。
这种蕴含灵气的菜品平时难得一见,即使一些大世家也不常吃。
“谢皇后娘娘,愿大古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大殿热闹起来,人们一面赞美大古国皇帝皇后,一面开心的品尝起各种灵食佳肴。
皇后眼波扫了一下,最后定到李鱼这一桌,张家老祖张道之没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在李鱼座前与李鱼把酒言欢。
皇后笑吟吟地走过来,对着张道之跪下一拜,说道:“婉儿见过老祖宗!”
她这一跪引来了不少异样目光,随后人们也就释然:张道之是张皇后的老祖宗,张皇后对他行大礼,理所当然。
张道之转身看向皇后,笑道:“婉儿请起,如今你已是皇后,见我倒不必这么多礼。”
皇后仍跪在地上,道:“婉儿无论什么身份,都首先是老祖宗的孙女。”
“哈哈,好,婉儿快起身。”张道之哈哈大笑,亲自扶起皇后,转身指着李鱼:“这是你老祖的朋友——李家老祖李鱼,婉儿也见过他。”
“婉儿见过李祖。”张婉儿没有任何矜持,微笑着朝李鱼低头弯腰,行晚辈礼。
李鱼稍感意外,这个皇后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对自己也是自称“婉儿”而不是“哀家”,显然她是以故友的孙女身份自居。
他伸手一托,一股真气将皇后托起。
“皇后娘娘,李鱼一阶草民可不敢当此大礼。”李鱼拱手道。
张婉儿笑道:“于公,李祖重创魔修拯救数百万百姓;于私,李祖是蕾儿的师尊,对蕾儿百般照顾,都该受我一礼。”
说罢,张婉儿强行要行礼,李鱼也不再拦她,拱手回了一礼。
“这个皇后不错,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只可惜生了一个愣儿子。”李鱼心中暗叹,他说的愣儿子,自然是指太子。
他跟太子打过两次交道,觉得此人心浮气躁,难成大气。不过这样的人居然有一个不错的妹妹和一个不错的妈妈。
“母后!”朱云蕾看到张婉儿来时眼睛就亮了,直到张婉儿与两位老祖行完礼后,她才欢喜的叫了一声。
“你这个野丫头,出去几年从来不知道回来看娘,现在晓得叫了。让娘看看这些年你长胖了没有?”
张婉儿虽然嘴上骂着,脸上却满是欢喜,一把拉过朱云蕾,搂在怀里细细观详。
朱云蕾脸上露出幸福之色。
“哼!”
隔壁桌郑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哼了一下。
他此时脸色铁青,十分不快:郑家与李家同为首席,皇后竟然第一个去了李家那边,这是不把郑家放在眼里。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连谁是大古第一世家都分不清。”郑然心中暗想。
张婉儿脸色一僵,已听出了郑家人的不快。她素知郑家人小心眼,本该先去他们那一桌,但三家并列首席,郑家老祖没来,李家和张家老祖都来了,自己总不能撇了这边两个老祖不管,先去跟郑然打招呼吧?
李鱼冷笑了一声,说道:“有人的心眼比针尖还小,这种人你做什么都会得罪他的,不如索性不管。”
郑然脸色一变,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婉儿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打圆场,笑道:“李祖说笑了,在这宴会上的都是英雄豪杰,没有小心眼之人。”
接着她将朱云蕾推开,朝李鱼和张道之行了一个福礼,道:“婉儿先告辞了,两位老祖请尽情享受宴会。蕾儿,你多陪陪两位老祖。”
得到李鱼和张道之的首肯后,她便走向郑家一座,与郑家众人打招呼。
“做皇后也很辛苦啊。”张道之看着张婉儿的背影,摇了摇头。
“在我们那个时代皇室是很牛逼的,武林世家的家主见到他们都要行三跪九叩之礼。”李鱼说道。
张道之笑了笑,说道:“时代不同了,现在是修仙者的时代,皇室该低调还是要低调啊。”
“那倒也是,就连我现在该低调的时候也得低调。”
“哈哈,能让李祖低调的人,在这世上只怕不多。”
张道之适时的送上一记马屁,两人相对一笑,重新坐下谈论起昔日往事来。
皇后与几大世家打完招呼后就退场了,太子成了宴会的中心,很多世家都想跟太子攀上交情,无奈太子身边的人太多,插不上队的世家便转向的其他的皇子公主。
李鱼这一桌来相对安静,一来是因为李家和郑家有隙,宾客们怕得罪郑家不敢跟李家攀交情;二来,李鱼这桌坐着两个老祖,其他人都是小辈,不是一个层次就谈不到一起去。只是隔三差五的有人跑来给张道之请安。
宴会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结束时已是下午申时。
一个时辰后就要在皇宫的太和殿进行封赏,封赏对象是在这次魔修之乱中立功最大的五大世家。
李家就是这五大世家之一,宴会过后,他们被安排在四方厅北边的客房内。
李鱼在客房内打坐修行,期间李广山李如鳞出去跟别的世家子弟交流后打听来一些消息。
“你是说其他世家都认为这次封州候是张家,而不是李家?”李鱼坐在椅子上听完李广山的报告后问了一下。
李广山躬身道:“是的,大古国开国皇帝打下天下时便约法三章,外姓人最高只能封州候,而且州候数量不能超过五个,若天下间已有五个州候,其他人就算立下泼天的功劳也不得封州侯。
大古国建国已久,五大州候早已封满,本来别人是没有机会的,但前段时间王家老祖修魔道,反叛大古,自然被除名,这州候之位就空出来一个。”
“所以这空出来的州候就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想要是不是?”
“那倒不是,那些世家子弟们虽然都在谈州候,但他们对州候之位并没有非份之想,他们认为在这次魔修之乱中,功劳最大的是郑家,但郑家老祖早已是州候,不会再封。其次是张家,张家辅佐大古王朝已逾百年,功劳甚大,却因为没有名额一直不得封州候,所以他们都认为这次必定是张家封州候。”
“哦,原来如此。”李鱼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广山,你认为这次的州候该给谁家?”
李广山拱手道:“红玉公主说我家得封州候,自然是错不了。但若论应该,我认为应该是张家。老祖宗,您在魔修之乱中立下的功劳,自然是远超张家,但张家已经辅佐大古国一百多年,先皇都是靠他们扶持才得以上位,期间五平内乱,三御外辱,功劳之大非我李家一时之功可比,老实说,若只有一个封侯机会,广山认为非张家莫属。”
李鱼点了点头:“我跟你一样想法,若论应该,应该是张家。但云蕾不会弄错,她已告知我们。封侯的是我们李家,那便是李家。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是!”李广山行了一礼后,躬身告退。
“等下,”李鱼突然说道:“云蕾还跟梅梅一起吧,把她叫来!”
“是。”李广山再次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