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大小事務,鄒潤乘船離開砣磯島,朝漁村進發,轉乘小船上岸,再在村子裏取了幾匹快馬,帶著三五隨從,躍馬揚鞭,朝著登雲山一路疾馳。
行至登雲山山腳,早有鄒淵領著一幫嘍囉披紅掛彩,敲鑼打鼓地在山下等候,鄒潤見狀,遠遠的就下了馬,鄒淵一臉笑意接住,嘍囉們當即奏響鼓樂,震天價響,鄒淵又將手一揮,一幫嘍囉抬著一頂軟轎走到前來。
一行人不由分說將鄒潤按在轎子上,然後便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上得山來。
鄒潤哭笑不得,忙問何故,鄒淵半是欣喜,半是責怪的道:“你做的好事!這一去便是兩個月餘,隻顧待在那島上快活,也不知傳些音信與我,可憐我想你想得緊,但無你鄒大寨主的將令又不敢隨意下山,今日好不容易盼得你回來,須要好好迎一迎才是哩。”
聽得出來自家叔叔話裏的埋怨,鄒潤一時大窘,赧顏解釋道:“叔叔見罪,是侄子的不是,我這不也是為了……”
“噓!慎言!”
鄒淵氣雖氣,但是知道輕重,趕忙打斷鄒潤說話,同時還緊張的四處觀看,唯恐有人聽到了他叔侄倆的“絕密對話”。
鄒潤見狀一笑,知道鄒淵是刀子嘴豆腐心,便說起了自己馬上要去濟州走一遭的事。鄒淵聞言果然不樂,甚至是黑了臉。
“卻教我說你一句甚麽好?你也須掐著手指頭算一算,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你多時不著家,此番甫一回山,屁股還未沾上板凳,就又要出那遠門!”
“那甚麽八十萬禁軍教頭真個有你說的那般英雄?便真個如你所說,直差幾個機靈穩重的心腹嘍囉跑一趟,又有甚麽打緊?”
身下的軟轎一起一伏,四周嘍囉吹吹打打,看著腳下熟悉的山道,還有兩旁熟悉的山景。
兩個月間沒有回山,山上已百木凋零,入目之處,盡是枯枝黃葉,鳥獸絕跡,這與鄒潤下山之時的紅葉漫山,風吟鳥唱之景大相庭徑,看著看著,鄒潤一時竟呆住了,忘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