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模糊和清晰之間反複徘徊,渾身肌肉腫脹酸痛得仿佛想將自己整個撕裂開來,腦袋劇烈晃動著,總感覺腦漿完全被一根小木棍給攪動起來,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葉蘇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營地的,也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麽度過去的,滿腦子都是嗡嗡嗡的蜂鳴,仿佛此刻依然處在戰火紛飛的訓練場。
卡車載著眾人在營地門口停下,下車的時候葉蘇秦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大腿肌肉因為過於疲勞而失去了控製,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熱得發燙,整個人仿佛是一隻剛剛從油鍋裏煎出來的大蝦,紅彤彤的。
反觀眾人,大家夥都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個步履不穩,踉踉蹌蹌。
男人們大多慘不忍睹,渾身上下血肉模糊,衣服上塗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草木汁液,當然,那些幾乎快變成布條的戰術服還能夠稱得上衣服的話。而女孩們也好不到哪裏去,有幾個衣衫破碎,春光乍現,不過此刻誰也沒有心思在這上麵,每個人都倦困欲死。
他們是被人扛著進入餐廳的。琳琅滿目,豐盛的佳肴,竟然沒有勾勒起絲毫的食欲,幾乎都垂頭喪氣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呻.吟。
當疲倦達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遏製住饑餓,所有人隻想著趕快回去倒頭大睡。
幾乎是用了極其強烈的意誌在克服和遏製昏睡,葉蘇秦咬牙切齒的將一份煎得六分熟的牛排扒拉進嘴裏。什麽味道都吃不出來,雖然上麵覆蓋著厚厚一層醬汁,但此刻味覺似乎罷工了,他隻是機械式的咀嚼,然後吞咽。
放在旁邊的銀質刀叉根本派不上絲毫用處,此刻手臂有千斤重,而且抖得厲害,別說拿捏一根湯勺了,就是一根牙簽都握不住。
所有人的吃相都很難看,此刻也顧及不上什麽形象了,幾乎都是手腳並用在胡吃海塞。每個人都很清楚,食物對於他們意味著什麽,雖然疲倦欲死,雖然連手指頭都劇烈顫動得仿佛得了羊癲風,但沒有人拒絕吃飯,哪怕很多人前一刻嘴裏咀嚼著食物,下一刻人已經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