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教授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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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天比一天熱,太陽還沒出來,地上已經白燦燦的一片熱氣。宋義仁說已經和東郊豬場聯係好了,今天去東郊豬場劁豬。妻子許慧一下眼圈紅了。她低頭沉默半天,啞了聲說:“都是我害的,讓你受這麽大的罪,又是到外麵兼課,又是辦豬場,這麽熱的天又要去給人家劁豬。讓你幹這麽低級的活兒,也不知是我哪輩子做了孽。”

宋義仁上前拍拍她,再親親她的臉,又給她擦擦眼睛,笑著說:“我劁豬不是你見過的那種土獸醫劁豬,我是用高科技,將公仔豬的後腿一提,給睾丸注射一點藥水,就好了。隻是母的要複雜一點,但我的手藝高,我捏捏就能捏到仔豬的卵巢,用一個帶鉤的小刀插進去一鉤,卵巢就勾出來了。”

許慧覺得他是故意往輕鬆了說,是在故意哄她。她說:“我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人家都是把輸卵管割斷,你卻說要把卵巢割掉,你哄人也不考慮一下,你真把我當成了傻子。”

宋義仁笑著說:“這你就搞錯了,這和人做絕育手術不同,絕育手術是不讓生育,做了手術女人還是女人,而劁豬不同,要把雌性和雄性都變成中性,所以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許慧第一次聽丈夫說這些,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非要這樣做。宋義仁說:“如果不劁,豬還是公豬和母豬,除了肉不好吃外,豬還周期性**,不好飼養,影響增膘。劁了,豬就六根清淨,萬念俱無,隻一心一意長肉了。”

這回許慧懂了,看來人就是聰明。她撒了嬌說:“我又覺得你好慘無人道的,做豬真是可憐,聽著都難受,難怪人家說幹你們這行的死了都不能進祖墳。”

宋義仁仍笑了說:“你說錯了,是幹你們戲子這行的死了才不能進祖墳。”

許慧一下變了臉,她帶了哭聲說:“我就知道你嫌我是戲子,你一直很在乎這一點,今天終於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