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工頭不知道使了什麽神力,每天都有民工過來報到,從十幾歲細胳膊細腿雞巴還沒長毛的年青人到胡子拉碴皺皮黑臉的中老年人,爺爺兒子孫子都有。負責安排食宿的四川老哥因為手頭的活兒重要,不能說離開就離開,就向工頭推薦了周飛去安排新人的食宿。
這幾天周飛跟四川老哥幾乎無話不談,這個中年人看著周飛老實機靈,反應快,講話一套一套的,而且又舍得下力氣,覺得這小子不像個隻能在工地討活幹的主,起了疑心,三探兩探的,本來不太想揭自己傷疤的周飛,也就來了個竹筒倒豆,把自己這幾年的經曆特別是最近經曆的一些事情全部抖落了出來。四川老哥覺得這小夥子還真不錯,放在工地上幹苦力埋汰他了,就私下裏向自己的老板好好地把周飛給吹了一通。
這天中午下班後,四川老哥叫住了周飛,領著他坐上了工頭的皇冠車,工頭親自開車,也不說話,七扭八拐地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粵菜大酒樓。周飛坐在車上很納悶,但他也隱隱感覺到了,老板請一個小民工吃飯,肯定是有什麽好事。
胖工頭點了一桌子的好菜,說實話,這些東西對周飛沒有一點**力,還不如讓他在工地上吃白菜粉絲就著老哥的四川辣椒醬。周飛吃過粵菜,一頓飯下來,嘴裏能淡出鳥來,隻有廣東人煲的湯還有點滋味。
這工頭架子端得還真不小,跟在工地上監工時判若兩人,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周飛,酷得跟小日本的相撲大師似的。四川老哥笑咪咪地,跟著老板後麵神神秘秘地也不說話。周飛瞧他二人那樣子,心裏還真沒底。
等到所有的菜上齊了,工頭掐了手上的半截煙,舉起筷子手一抖,意思是號召同誌們吃飯了,周飛是真沒胃口,拿起筷子不知道伸向哪裏,索性放了筷子坐在那裏直楞楞地看著工頭東抓西扯。工頭低著頭像餓了好多天,嘴裏塞著雞屁股,手上剝著蝦殼,根本就沒打算搭理周飛。四川老哥估計見慣了這場麵,像在自個家裏一樣,不用人招呼,不緊不慢地吃自己的,也不催著周飛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