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漫道

第四十章 :雄兵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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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超从西藏回来半个月后,执意踏上了前往南宁的飞机,去抓捕他曾经的兄弟,潜逃数年的凶杀案重大嫌疑人肖克。

这一天,是杜超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又责无旁贷。人生就是这么残酷,残酷到你不得不去面对。

肖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画像竟然贴到了这个小镇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看到这个画像的时候,还能泰然处之。本来,他还在矛盾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老父亲自己还活着,让他好好地照顾自己,等着自己回来的那一天。但这个画像明确无误地击碎了他的幻想,肖克,就是一个通缉犯!

肖克偷偷地撕掉了通缉令,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被刚刚卖给他东西的商店老板看在眼里。肖克转身离去的时候,老板拿起了电话……。

这个小镇的派出所几乎出动了所有的警察和协警,这些立功心切而又英勇无畏的警察们,开着面包车,朝着肖克离去的方向疯狂的追赶。

几乎就在同时,桂水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倾巢出动。县武警中队和远在百里之外的地区公安局防暴大队、武警机动中队也整装完毕。

出于本能,肖克在行至镇郊后,迅速折向了一片茫无边际的丛林中。并且回头看到了那辆顺着省道,一路呼啸而过的警车。

追赶了近百里的警察,在确定失去目标后如梦初醒。莽莽丛林,到哪里去找这一个身怀绝技而又极度危险的凶犯?

侦察员们认定了嫌犯就长住在附近,而且从买奶粉和生活用品的细节上,不难判断出,此人极有可能与人姘居。于是迅速放弃了大规模搜山的方案,开始进村入户,展开调查。

也许那辆警车只是凑巧路过吧?否则,绝对不会如此风平浪静。肖克在丛林里潜伏了整整一夜后,本打算潜回镇里打探一下情况,却在路上鬼使神差地折回到栀香围的方向。

两个乔装过,刚刚走出村长家大门的侦察员,几乎和肖克同时发现了对方。肖克面部抽搐了一下,凭借直觉,马上判断出这两个陌生人是警察。

侦察员将手探向了怀中,反应更快的肖克抛出左手的物品,右手迅速掏出手枪,“当!”甩手就是一枪。

突如其来的短兵相接,让两个侦察员大惊失色,迅速向两旁翻滚。肖克这一枪,子弹几乎是贴着一个侦察员的太阳穴飞了过去。过了好多天后,这个年轻的侦察员还余悸未消,对自己的战友说:“那个家伙出枪太快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子弹只要向左偏2毫米,老子就报销了……”

但两个侦察员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肖克已经奔到了几十米开外,并且眼睁睁地目送他蹿向了山林。

听到枪声的香草,扔下女儿疯了一样冲出家门。

“求你们放开他吧,他不会再杀人了!”香草迎面跪倒在一个侦察员的面前,然后抱着他的一条腿,泣不成声……。

肖克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不知疲倦地一路狂奔。他早就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在和两个警察狭路相逢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肖克曾经想过打死这两个无孔不入、扰他清静的家伙,但他在出枪的时候犹豫了。

如果时光倒回一年前,也许他会甘愿认栽,束手就擒。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已经想通了,活一天是一天,如果自己不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血案,如果有人告诉自己还有活着的希望,那么,他宁愿去自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人生又多了一份责任。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坦然的面对,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人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更不舍得就这样永远地离开她。只有逃,唯有逃,这辈子还有再见她一面的希望。

香草晕倒在地,傻子像过年一样,围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和她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女儿,又蹦又跳。

两个小时后,栀香围涌入了数百个武装警察,牛粪山上人欢狗叫。

此时的肖克,已经逃进了他头天晚上潜伏过的丛林。只要顺着这里,一直向东南方向,不出一百公里,就可以逃到越南边境,或者再往西一直走,便是云南。

杜超和两个侦察中队排长踏上飞往广西的飞机时,已是发现肖克后的第三天上午。肖克已经完全被围困在方圆数百里的丛林里,丛林周边的三个县市出动了近千人的警力,并且有两支武警机动部队官兵深入到了丛林深处。

徐杨勇在接到广西警方通报后,迅速作出决定,命令“战狼”大队选派三人,而且必须是干部,参与执行抓捕任务。临行前,他给杜超下了命令,除非万不得以,否则,他一定要见到活着的肖克。

肖克走上了犯罪道路,曾一度让这个大校悔不当初,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个兵。一个兵为了自己的未来,选择送礼的方式,并不代表他就是一无是处。扪心自问,当年要不是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污辱,是不会怒发冲冠的。

选择让还处在痛苦中难以自拔的杜超去,除了他自己请命外,徐杨勇和大队都考虑到了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杜超对肖克知根知底,并且有足够的实战经验和处理问题的能力,放眼大队,也只有他有把握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拿下穷凶极恶的肖克。

当然了,这么干同样会面临着风险,那就是杜超刚刚失去了一个亲人,现在又让他去抓捕甚至击毙一个曾经情同手足的战友,这不是一个常人的心理所能承受的。万一他在情感的纠葛之下,放弃原则,放过肖克该怎么办?

这三天两夜,肖克犹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一刻没敢合眼。所有出山的道路都被警察封锁了,而且有一支追捕队伍最近的时候离他只有不到二十米远。如果不是有着超强的野外生存、侦察与潜伏能力,他即使不饿死在丛林里,也会早早地被乱枪打死。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肖克就会惊恐地蜷缩在丛林里的某一个角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然后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并不惧怕夜,但他怕死。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无数支枪口对着他。也许,下一秒钟就能要了他的命!这种毛骨怵然的感觉和死亡的气息几乎蔓延和渗透到了他的每一根血管和每一个毛孔。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如果不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就只能坐以待毙,甚至成为野兽们的一顿美餐,落下个死无全尸的境地。但他却毫无睡意,彻夜游离在亢奋与恍惚中,痛苦地等待着天明,等待着下一个轮回。

因为嫌犯手上有武器,警方在派出多支特警队伍深入丛林追捕无果后,为确保人员安全,在杜超和战友到达之前,调整了策略,通过不断喊话,和层层递进压迫,渐渐缩小包围圈,将肖克围困在了一座方圆不足十公里的山上。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嫌犯,但一路追踪侦察,可以确定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除非他反其道而行,永远不想越出国界。

杜超决定深入丛林之前,电话直接向徐杨勇作了请示。杜超的意思想只身会肖克,最多带上两个同行的战友。但指挥这场围捕任务的当地公安局长还是执意挑选了五个特警队员协同。杜超再三请求公安局长下令在肖克没有实施反抗前,不要击毙他。

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地形图,凭借经验与直觉以及对肖克的了解,杜超很快锁定了重点搜查区域。

午后的丛林,林深树密、雾气蒙蒙,像一缕薄纱将整个丛林笼罩在一片诡秘的氛围中。深入其中,你能深切地感受一种沁人肺腑的大自然的味道。

上尉杜超手提狙击步枪,带着七个全副武装的战友,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丛林间。他们清楚,如果不趁着这难得的时机,找到甚至击毙这个危险的退役特种兵,一旦天完全黑下来,他们就将面临一场更加生死未卜的较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黑就会给对手带来更大的生还希望,他就有无限的机会趁着夜色突出重围。要知道这里,离边境线仅仅只有不足三十公里的路程。对一个曾经当过特种兵,并且有过丛林训练和战斗经历的嫌犯来说,天亮之前越过边境线太简单了。到哪时,再多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杜超一进入丛林,仿佛就嗅到了肖克身上的味道,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即兴奋又满怀悲怆。来广西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脑海中尽是与肖克一起共度的那段岁月。他忘不了肖克那满嘴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笑起来阳光明媚;他更忘不了肖克那双狡黠而又凶狠的眼神。直到今天,他都坚定地认为,肖克是一条能屈能伸的汉子,本质并不坏。

此时的肖克,正坐在北面的一块洼地里,那里三面环林,一头连着悬崖峭壁。这样的地势,绝对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地方。

他的手上是一支已经张开保险的五四式手枪,三天来,这支枪一直被他这样紧紧地握着,一刻没有离开右手。他在静静地等着黑夜的来临,他知道,方圆十公里内,至少有几百号人张开枪机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更清楚,今天晚上,将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天亮之前无法突出重围,那么,就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肖克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在离他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八个年轻的特警队员正在向他悄悄地扑来。而领头的,就是他的战友,那个曾经和他并肩战斗、曾经和他互不服气的拳脚相向、曾经和他为了一个烟屁股争得面红耳赤又曾经裹着一床被子睡在一起的战友杜超。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牵挂着这个战友,他还清楚地记得退役前,杜超在他面前的慷慨陈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杜超的话。但他对这个家伙的怨恨却一直无法彻底消除,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就不会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突然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原则。

他很想在自己人生得意的时候,再见上杜超一面,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地方。

距离洼地还有不足三百米的地方,杜超独自发现了肖克路过的痕迹。那块可能是动物尿液留下的潮湿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几乎可以确定是肖克留下的。

作出判断后,一直处于高度戒备临战状态的杜超,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他一直还心存侥幸,觉得肖克不会这么简单,甚至还希望他早已经远走高飞。这个时候,只要他扭过头去,周围的这几个战友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离开。

杜超没有逃避,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一边是军人的使命与职责,一边是个人私情。这个年轻的上尉警官在关键的时候,痛苦地作出了抉择。

八个人呈扇形攻击队形,开始屈身前行。杜超再次强调了在没有遇到有效反抗之前,坚决不要开枪射击。他甚至在刚出发时,私下里向几个队员承诺,一旦发现肖克,他完全有把握在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一个人的情况下,说服他自首。

肖克窥见第一个包抄的队员时,就没想过开枪攻击,这个时候,他反而坦然了,他知道过来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也许是十个、二十个甚至一百个也未为可知。劫数已到,天意使然。

伏身树后的肖克,屏气凝神地盯着向他走过来的一个特警队员。几乎就在这个队员转身的一霎那,肖克左足蹬地,腾身一个跃起前扑。

一把手枪紧紧地抵住了这个队员的脑袋:“放下枪起来!动就打死你!”

几十秒钟后,杜超率领四个队员团团围住了肖克。

“肖克,放下枪!”杜超低声吼道。

肖克死死地盯着杜超,那一刻恍若在梦中。

“我今天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让他们放下枪,否则我打死他!”肖克声嘶力竭地叫道。

杜超不为所动,上前一步。

“当!”肖克微调枪口,子弹钻入了五米开外的一棵树上。

“退后,马上给我放下枪,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杜超向几个队员递了个眼神说道:“你的附近起码有三个狙击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脑袋立马开花!”

肖克干笑数声,上前一步死死搂住被俘警官的脖子,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只要听到枪响,照样可以打出最后一颗子弹,送他上西天!”

“还有,马上闭上你的嘴,不要跟我讲任何道理,这只会加速他的死亡!横竖都是个死,带上一个黄泉路上好作伴!”肖克补充道。

杜超轻轻地把手里的狙击步枪放在了地上,然后轻抬双手缓缓起身。五个队员收枪向后退出了数十米。两个埋伏在树后的狙击手,已经死死锁定了肖克的脑袋。

“放下枪吧,认赌服输,你觉得自己还能逃得了吗?”良久,一直和肖克对视的杜超,柔声说道。

“你他妈的就是我的地狱。”肖克冷冷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就不会是这个下场!”

杜超心里抽抽了一下,轻叹一声,摇摇头。他早该知道,肖克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肖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你还记得那个马记者么?她几乎已经成了我的妻子,但就在半个多月前,她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

“你和我讲这些干什么?想博得我的同情,还是为了晒你的幸福?”肖克近乎粗暴地打断了杜超的话。

杜超泪眼婆娑地继续说道:“她死了,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遭遇了雪崩。”

肖克拿枪的右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竭力地在让自己不动声色。

“我并不想博得你的同情,告诉你这一切,就是想对你说,今天,我原本可以不用来这里的,因为你选择了这条不归路,我们今生今世也不会再见面了。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当年的那件事,就像一棵钉子深深地扎在我的心底。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的场景,想着我们兄弟有朝一日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不想再留下遗憾,来这里,就是想亲口对你说,这么多年来……”杜超突然哑然,好久,才苦笑一声摇摇头,接着说道:“老天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也许是在惩罚我吧?这么多年来,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离去,就连我最亲爱的女人都如此绝决!”

两行热泪的肖克,歇斯底里地吼道:“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老天将我们推向了对立面,穿着这身军装,我别无选择。放下枪,跟我走吧?也许,你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来得及去完成,那么,请交给我吧,在这个世界上,我仍旧是你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杜超抬起泪眼,刚毅的脸庞在落日余晖下,显得那么坚定而又沉着。

肖克轻轻地撒开左手,抓枪的右手也无力地垂下。杜超走上前来,肖克突然举枪抵住了杜超的下巴,大声地对几个欲上前来的特警吼道:“不要轻易妄动!”

杜超会意地垂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肖克,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都退后,听我的命令!”

“我们退一步说话。”肖克轻声地对杜超说道。

杜超微微点头,顺着肖克前行的方向慢慢向后退去。

“兄弟,听我说,几十公里外有一个村庄叫栀香围,那里住着一个叫香草的女人,本来我准备跟她过一辈子的。你帮我找到她,告诉她要好好地活着。还有,我给她留下了十万块钱,塞在了门后的砖头里,那些钱是留作她的嫁妆和两个女儿的教育费,求你不要把这些钱交出去。”

杜超忍着泪水,拼命地点着头。

“还有,如果政府允许的话,不要告诉我的老父亲。让他还留个念想,我一直是他的骄傲,他肯定到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两个人退到了悬崖的边缘,杜超已经预感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

几个远远跟着的特警队员,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们根本听不到这两个兄弟在低声讲着什么。

“听我说肖克,千万不要干傻事,放下枪,现在就跟我走吧?”肖克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还有!”肖克无比坚定地说道:“咱们的恩怨,到现在已经一笔勾销了,你永远不用再自责了。但我还是不服气,真得,我对你很不服气!”

“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就是命运,命里注定,逃无可逃!”肖克说完,用力地推开杜超,纵身扑下了悬崖。

“肖克!”杜超绝望地大声喊道。

几分钟后,悬崖下面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声。杜超泪流满面地靠在树上,痴痴地望着苍茫的夜空……。

2008年8月1日,A市武警总队“奥兰”宾馆门口,一袭白色婚纱的杜菲,挽着一个英挺的少校,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今天,是她和相恋整整十三年的爱人雷霆大喜的日子。

这对本该三年前就要完婚的新人,在马稚婷牺牲后,倔强地遵循着家乡的风俗,整整守候了三年。

上午十一点,一辆红色的豪华商务车缓缓停在宾馆的大门口,杜超上前拉开车门,和车内的赵子军合力抬下了一辆轮椅。坐在轮椅上的江猛,打着鲜红的领带,冲着一对新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菲菲,我来了!”赵子军故意对新郎官雷霆视而不见,夸张地张开双臂扑向了新娘杜菲。

杜菲娇嗔一声,提着婚纱灵巧地闪身躲开,然后藏到了哥哥的身后。

“赵副官,请注意你的身份!”杜超被妹妹撞了一个趔趄,冲着赵子军叫道。

“就是!胆子还不小,谁都敢抱!”雷霆在一旁笑咪咪地回应道。

赵子军撇撇嘴,转身单腿跪地,搂着江猛诉苦:“猛哥,你看啊,我当了这么大的老板,他们还是要欺负我!”

江猛轻轻地拍着赵子军的肩膀,差点儿从轮椅上笑翻下来。

“差点儿忘了,把一个贵客冷落了!”有点儿忘乎所以的赵子军,站起来拍了一下脑门冲着座驾叫道:“老马,别羞羞达达的,快点来见过我的兄弟们!”

瘦长的马尔蒂尼应声从商务车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笑逐颜开的老范和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妇。

“哟,还带了随从。我说你们这些老外,也太不厚道了,我带你来蹭饭,你还摆谱。”赵子军打趣道。

老范反应神速:“我不认识这个高鼻子,我就是个开车的!”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赵子军一脸得意地对几个兄弟说道:“马尔蒂尼,我们的总经理,中国藉意大利人。那位有点儿猥琐的家伙,是我的合伙人,公司的市场总监兼机动车驾驶员!”

“欢迎,欢迎!”众人一致笑道。

马尔蒂尼耸耸肩,抱拳行礼,操作一口很欧洲的普通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抱歉,抱歉。我一直很佩服中国的军人,可惜只认识两个逃兵。赵跟我说要参加战友的婚礼,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来了,希望不要吓着你们!”

马尔蒂尼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挤眉弄眼地说道:“对了,中国人有句成语叫作先礼后兵,所以,我先得给新郎新娘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才来结识你们这些当兵的!”

马尔蒂尼夸张的神态和幽默的谈吐,让在场的人俱都乐不可支。

徐杨勇大校发表完热情洋溢的证婚词后,杜超略显伤感地轻轻搂了一下母亲的肩膀,然后端杯起身向一桌战友走去……。

杜菲婚礼后的第二天,杜超领着几十个英姿勃发的战友,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军车。几天后,那里将举办一场舞动全球的盛会。他们将是这场盛会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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