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辽原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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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卖的差不多了。上交货款也完成了。王孟和另外两名混混窝在出租屋里。他们一边闲聊,一边抽烟,时而吃点花生米,时而喝几口白酒。每个人都感到百无聊赖。他们既想出去玩玩女人,又怕琛三会来电话。因为距离上一次拿货已经过了好多天。他们的白粉是北城纯度最高的海洛因,瘾君子们最喜欢他们的货。只要货在手,就不怕销不出去。问题是,现在断货了,三个人都感到无聊。其中一个说道:“琛哥啥时候再给货啊,真他妈憋死了。”另一个说:“再耐心等等吧,估计一半天的事儿。”王孟没有搭话,他只是默默抽着烟。

接近中午时分,一个小混混的电话响了,那个小混混正昏昏欲睡,王孟推了推他,示意他接电话。小混混拿起电话,听到声音后立刻振奋起来,说道:“是的琛哥,明天晚上12点,滨都酒楼拿货。”说完对方挂了电话。那个小混混精神抖擞,另一个小混混也听到了,他们感到万分激动。此时,王孟借口要买包烟,离开二人走向门外。只听一个小混混说:“桌上不是还有烟吗?你买什么?”王孟回道:“我他妈想抽三五了,不行?”小混混只好作罢。王孟推门走了出去。

在一家超市里,王孟向收银员要了一包三五香烟。然后走到附近一个公用电话亭,他拨通了号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什么时间?”王孟说:“明天晚上12点,滨都酒楼。”“了解。”说完王孟挂上电话,走回出租屋。

出租屋里,两个小混混正在打扑克。一个小混混见王孟来了,说道:“三五呢?让我也过过烟劲。”王孟从口袋里掏出三五香烟,扔给了小混混。小混混接过来抽出一根,护着火点上了。三人在出租屋里打牌,屋里烟雾缭绕,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是2.21毁尸凶杀案的新闻。一个小混混看了眼电视,说道:“啧,条子还没抓到他啊,真无能,一帮白痴饭桶。真他妈废物。”王孟看了看电视,此刻他在想,陈秋队长的压力也很大吧。又发生一起命案,北城真是片刻不得安宁。想到这,王孟的思绪被一句“喂,到你出牌了。”给打断了。王孟连忙随便出了一张牌,那个小混混看了看牌说道:“你他妈会不会打啊,不会打边呆着去!”王孟扔下手中的牌,坐到了沙发上。他点着一根烟,缓慢地吸着。心里在想着张琳英。

自从卧底以来,王孟已经极少回家,他和妻子的关系渐渐有些疏远。他回想起告诉妻子这个消息的那天,妻子的反应。张琳英面部抽搐,只是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这句话,王孟牢牢记在心里。他是死也要回来,不死也要回来。他爱妻子,虽然没有孩子,但他们的爱是一种默契,一种无声的契约。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自己曾经当警察的初衷。那就是捍卫人民,保障群众。所以,局里的任务比家更重要。他的义无反顾,也许不会被普通老百姓知道,但至少,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好警察。这就够了。想到这里,王孟不禁感到有些愧疚,自己这些年是不是亏欠了妻子?是不是当初该要个孩子?也许吧,王孟想,只要这次我不牺牲。我会获得一切荣誉,我会重温被冷落的家,会让妻子感受到一个丈夫的爱。会……

王孟没有再想下去,因为眼前才是最重要的。明天晚12点,滨都酒楼。这将是一个生与死的对抗。如果琛三察觉到问题,那他的小命肯定不保。如果琛三感激涕零,那他就能顺利打入集团内部。

明天,一切的结果,都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