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辽原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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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了,海浪歌舞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或者确切说,已经没有人了。到了打烊的时间了,王孟收拾了一下吧台,也准备撤了。老板示意大家都过来,王孟也跟了过去。老板说:“今天生意还是不好,没办法,现在是淡季,大家收拾收拾回去吧。舞厅有宵夜,没什么主食,就是一些果盘和饮料,想留下的可以留下吃完再走,不想留下的可以走了。”说完老板走进了办公室。王孟没走,有几个男服务员离开了,还有几个女服务员也没走。他们坐在沙发上,吃着果盘喝着饮料,随意地聊着。

舞厅外面,张辰兵打起了瞌睡,所以他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快步走进了海浪舞厅。

舞厅里,女服务员们聊的正欢,她们在聊相处的男朋友还有时下最流行的服装、歌曲以及明星。一个男人推门进入了舞厅里,众人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打扮入时,看上去文绉绉的男生。她们有些惊愕,这个时间,按理说不会再有客人来。王孟打了个手势,示意女服务员不用担心,他说道:“我来吧。”说完,王孟走向那个男人。

“先生,我们打烊了。您明天再来?”

那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就喝一杯酒,就一杯。”男人伸出手指举着一个1字。

王孟心想,眼下舞厅生意不好,能多做一个就多做一个吧。于是他说:“好,这边来。”说着王孟将男人引向吧台。“先生,想喝点什么?”

“我要一杯时下最新款的鸡尾酒,给我调吧。”

王孟有些呆住了,今天他才刚来上班,对这家舞厅乃至调酒行业根本一概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时下最流行的是什么鸡尾酒,于是他说:“先生,要不要来杯白兰地?”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说:“一杯时下最新款的鸡尾酒。”

王孟只好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还不太懂这里面的行道,所以,要不要换个别的?”

男人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王孟只好移出吧台,走向经理室。他敲了敲门,老板喊了声“进来。”王孟走进办公室,老板正在核对清单,手里拿着根烟。他说:“怎么了,我们的调酒师,有什么事?”王孟说:“老板,外面有个客人,执意要喝一杯时下最流行的鸡尾酒,可是……你知道,我刚上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时下最新款的鸡尾酒,所以……调不出来。”老板笑了笑,说:“就这点事?行了,交给我吧。”说着老板站起身,将烟头摁灭。随着王孟一起走向吧台。

老板看到那位年轻男人,他笑了笑说:“先生,都这个点了,您还来喝酒?”

男人回道:“不行吗?”

老板又笑了笑:“当然可以,您想喝时下最新潮的鸡尾酒,对吧?”

“是的。”

“我们舞厅时下最新式的鸡尾酒是血色浪漫,来一杯?”

“好。”

老板走向吧台,他熟练地拿起几瓶洋酒,互相掺在一起,开始调配。不一会儿,一杯带着红色的浓稠**呈现在吧台桌上。老板说:“血色浪漫,先生,请慢用。”男人看了看桌上的那杯酒,他握住酒杯,慢慢地品了一口。然后闭上眼回味了一番。睁开眼后他说:“很不错,谢谢。”老板笑着走回办公室。王孟也回到了沙发上。但是,身为刑警的他,却敏锐的在暗中打量这个男人。王孟想到,前些日子报纸上轰动报道的“2.12毁尸案”的受害者就是这家舞厅的服务员。于是,身为警察的他,不免感到有些异样。这个时间,舞厅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执意要一杯时下最流行的鸡尾酒,会不会其中有些问题。凭着刑警的本能,王孟离开了沙发,他向那个正小口喝酒的年轻男子走去。走到身旁,王孟说:“先生,酒不错?”男人没有答话,而是点点头。王孟又说:“先生一定是单身吧,这么冷的天,有家的人可都回家陪老婆了。”男人看了看王孟,却依旧沉默。王孟只好再次尝试打开缺口:“先生,您是这里的常客吗?”这时,男人的目光变的警惕,他看看王孟,摇了摇头,说:“只是偶然路过。”“哦,是这样。话说,前些日子报纸上的毁尸案您看过没有?受害者就是这家舞厅的服务员。那手法,老惨的咧!”男人听到这,立刻放下了酒杯,他从内衣口袋掏出一百块钱,说:“剩下的做小费,不用找了。”然后往门的方向走。王孟注视着那个消失在门外的身影,他摇了摇头,把钱放进了收银箱。

舞厅外,张辰兵已经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睡着了。男人从舞厅走出,消失在拐角处。

舞厅里,宵夜也吃的差不多了,女服务员们都相继离开。最后,只剩下王孟一人。王孟走进经理室,他没有敲门,直接问老板:“老板,刚才要鸡尾酒的那位先生,他是这里的常客吗?”老板对王孟的问题有些不解,他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那张面孔,好像是来过几次,有点印象。”王孟说:“您知道他叫什么吗?”老板更诧异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有事?”王孟连忙掩饰:“没事,随便问问。我就是有点好奇,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还非得要一杯最新款的鸡尾酒。挺有意思。”老板笑了:“他啊,我想起来了,之前也来过,就是要喝鸡尾酒,还就得是时下最流行的鸡尾酒。”“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吗?”“叫什么不知道,好像是姓张还是李来着。我也不清楚了,忘了。”王孟说:“是这样啊,那我不打扰您了,我也走了,明天见。”老板摆摆手,说:“我也该撤了,咱们一起走吧,搭我的车?送你一趟。”“那就谢谢老板了。”说完王孟和老板都走出经理室,老板将舞厅的灯关了,一时间,舞厅一片黑暗。老板和王孟迈出大门,他们走到街角,坐进了老板的奔驰车,开走了。

而此时的王孟已经在想:那个男人,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