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当地的城隍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夜晚这县城也没有几个人影,显得格外的冷清。
一路上老郑沉默不语,他说老瞎子这个人就是太自负,生性就容易被人利用。
我点头:“看来他势必和林意平有所勾结。”
我们动作要快点了,那老瞎子若是真死了,林意平的下落也无从寻找。
“到了!”
我吱嘎踩住刹车停住汽车,见到那城隍庙此时被围了一圈圈的人!
他们个个惊恐的看着里面。
我扒拉开这些围观群众,正有一大群人在里面,看着房梁上的老瞎子!
“真出事了!”我看着老瞎子竟然上吊的挂在上面,此时脸已经是紫青,一副咽了气的样子。
还是来晚了,而更令我惊骇的是,老瞎子的眼皮被用黑色的针线缝了起来,看上去极其的狰狞!无数的血泪留下来,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
“你们是他的亲人么?这老瞎子晚上被人发现上吊自杀了,要我们运到太平间去么?”这人原来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此时熟练的向我们推荐起来业务。
我们都摇了摇头,老郑却说道,我们不是他的亲人只是朋友。
那工作人员道:“这种孤寡老人自杀的多了,你们节哀顺变,对了,你们谁能垫付一下现金?”
这老瞎子的死蹊跷,更甚至他还故意陷害过我,但是人都死了,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晾着。
我还是无奈的掏出几百块,让这小哥把尸体先收拾好。
可我让他先等一等,他以为我们还想继续看看朋友,也就没理会。
我一看这老郑的死状,没有多说,可心中明白,这老瞎子并不是自杀。
我此时见到老郑那脖子上的皮带,一阵愣神,让我想起了当初在李可可家,我差点自己上吊的事情。
这老瞎子,他莫非也中了那迷魂药似的毒?
我悄声问道:“师父银针您带了么?”
老郑没想到我要做什么,可还是给了我,我顺手扎在取下来的尸身上,
银针果然出了问题,赫然紫黑色的银针呈现在我们三人眼前!
“果然有人下毒!”我仔细的想了想,“又是这雨林娃毒,当初我差点因为这个也送了小命。”
卢芷妍惊道:“赶尸人才会有这种毒,可到底是谁下的?”
满江红都已经死了,等等,我忽然想到了谁。
“之前和马大工起了冲突,在人群外注视我们的那个黑影,马大工的死,正是他用控魂丝所下杀手!莫非是他?难道给我们打电话的人也是他?”
我当初以为那人影会是老瞎子,可并不是,似乎还有一个人在一直注视着我们。
似乎知道我们要寻找这老瞎子刨根问底,他被那人害死,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我们三人还来不及多想,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却让我们一同前去,说我们是死者的朋友,死者孤苦伶仃,没有家人我们应该去把钱交了。
善后的事情,那工作人员似乎认准了我们,我们三人无奈,只能上了太平间的大面包车。
一路上,我看着死状蹊跷的老瞎子,真没想到,他会被人害死。还是晚了一步。
我问师父,这老瞎子当初是不是为了养棺术才成为定棺人的?
“有可能。”老郑点头,又叹息一声道:“我早年就说过,他不要这么狂妄自大,唯利是图,可是现在竟然落得这般下场,我们身为定棺人,就再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没有说什么,师父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就是心里有点不甘心,这老瞎子死的太痛快了。他躲在后面放出黑煞,差点害死我,现在却还要让我给他送走。
我想到这,谁知车子哐当一下颠簸的厉害,叮咚一声,老瞎子口袋里掉出来一方小巧的铜锁,样式古朴,怎么看怎么有些年头了,也很精致。
还有一张信笺纸,被揉的很是破烂。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勿论过去,改过自新。
像是这老瞎子自己自杀前的忏悔,但这好像显得多此一举。
我把这字条递给了师父,他老人家看了一眼说道:“这正是老瞎子的字迹,可他生性自负,根本不会临死忏悔。”
这反倒像是证明他心中有愧的自杀证明,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铜锁?”我拿着看了半天,可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
我问老郑,老郑看了半天那铜锁,随后让我收好,没有多说。
我照做后问道:“这老瞎子的眼皮为什么会被人用针线缝上?这是什么意思?”
老郑拿出香烟。点上了一根说这老瞎子是先天心眼通,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所以有些人的预谋,他也能心中有数及其神奇,不过这惨状显然是被人报复,正是针对他生前天生的心眼通,让他保守秘密,死人才是最忠诚的。
没成想我们还没有找这老瞎子算账,他先被人害死了,我忽然愣住。
“难道他正是知道什么秘密不成?所以才被那黑衣人杀掉?”
这老瞎子显然死的及蹊跷,甚至打电话的人应该完全不想让我们知道那秘密,已经胜券在握。
此刻汽车稳稳的停住,我们三人从车厢出来,被告知这太平间已经满了,若是不嫌奔波就送到省城的太平间,若是不想奔波,可以在隔壁的火化场顺便火化了。
这小哥说他有熟人,可以给我们优惠。
我想他所谓的客满应该完全就是说辞,他给隔壁火化场拉生意才是主要的。
可这老瞎子现在已经无儿无女,更是经不起折腾,如果就地火化,也能让死者入土为安。
人死债消吧,我点头同意,老郑也没意见。
随后,我却被这火化的数额惊到了。
“两万?!”我看着那小哥。
这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见我们不同意,我和老郑说,咱们自己就是卖棺材的就不火化了。
老郑也点头,可见我们要走,这小哥却又说两千也行。
这下子可让我们三人都感到气愤了,这真是坐地起价毫无原则,价格张口就来,能吃多少是多少。
不过两千也算能接受,毕竟死者为大,棺材到了还要挖坑填埋,这火化显然方便多了。
我交完钱,我们三人站在门外,我忽然想到,那铜锁,我拿出来,再次端详。
问卢芷妍她知不知道,卢芷妍接过铜锁,眼睛一亮道:“这东西是乾坤锁,这老瞎子竟然有这东西?”
乾坤锁是一种失传的铜锁,完全由手工打造,而且除了钥匙,根本不能凭借寻常手段打开,必须要找到钥匙。
里面有一个小空间,可以存放东西,这里面的空间保存东西之完整,可以不受腐蚀。保存良久。
卢芷妍摇了摇,似乎确定里面有无东西,可随后道:“里面好像有东西,看来这乾坤锁没有被杀手发现。”
老瞎子随身携带这东西,肯定对他非比寻常,但我们找不到钥匙这锁根本打不开。
我记得养棺术中提到过,这乾坤锁最初被制作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锁古代时候国库的,要知道,过去古时候,除了人看守肯定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更对大门的锁具要求颇高!
这乾坤锁,便由当初的能工巧匠应运而生。
可再精妙的锁,也抵不过有人监守自盗,所以这乾坤锁里面有一个小空间,可以存放交割字具,倒像是现在交接班所用的工作卡。
古人的智慧还是很超前的,每当有人打开,这字据就会写上值守人和情况,有无丢失有无盗窃发生,如此交给下一个轮守的人查验,到时候在锁上乾坤锁。
若是监守自盗,必然会被人发现,核验无法通过,这乾坤锁便是保证字据不被篡改的有效保证。
老瞎子显然在里面存放了什么东西,他似乎是想让收尸的人拿到,他似乎知道那害他的人不会给他收尸,只有我和老郑会给他收尸。
现在再看这乾坤锁,我就觉得不会这么巧合,我问老郑:“这老瞎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留给了我。”
“应该没错,不过这钥匙我们没有,他也没有留下,要怎么打开?”老郑也不清楚,没有钥匙,乾坤锁就算强行破坏,它里面的东西也同时会被精巧的机构所毁坏。
此时那个火化的小哥走了出来,告诉我们已经火化完成了。
这小哥一眼看到我手中的乾坤锁,有些惊讶的说:“咦?你这锁好像是乾坤锁,这可是老东西了。”
“你认识这东西?”我却有些诧异,这小哥看起来年纪不大,和我相仿,可没看出来他也知道这乾坤锁?
他有些自豪的拍了拍胸脯道:“我们村子当初就是这乾坤锁的匠人们组建起来的,大多都是手艺人。”
我问他知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不用钥匙打开?
这小哥却摇了摇头道:“这乾坤锁只能用钥匙,并且还是两柄钥匙,必须同时把两柄钥匙合璧才能打开这乾坤锁,乾坤锁的意思便是一个钥匙叫乾,一个钥匙叫坤。两个合在一起才能起作用。”这小哥像是背书一样说的头头是道。
这一定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老郑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小哥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他们村子一个老太太说的,那老太太以前是个锁匠,可后来疯疯癫癫的,就她自己也无儿无女,在村子里深居简出,时不时的发病,村子里的人都讨厌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小哥告诉我们,这老太太确实会开乾坤锁,而且,曾经不发达的时候,家家户户用的锁便是传下来的乾坤锁,谁家钥匙丢了,都会找那老太太开锁。
我此时觉得,这乾坤锁必须要打开。
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小哥说明天会带我们去村子,可要给他辛苦费,这个我肯定会想到,便告诉他明天不见不散。
老瞎子的骨灰暂时寄存在了火化场,我们回到宾馆,我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像是我们回到宾馆,那电话便会准时响起,我有一种直觉,一定是那个人打来的。
他似乎时刻都在旁边注视着我们。
“你到底是谁?”我拿起电话就问。
那边低沉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他!
我开着免提,卢芷妍和老郑都有些紧张,显然不清楚这人要捣什么鬼。
声音阴冷,却有一种及其的不屑道:“我是谁?我是林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