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恼羞成怒，还想打人不成？”男人瑟缩了一下脑袋。
在韩火山的阻止下，李晓渔的拳头终究是没有挥下去。
见女孩收了手，那男人拽了身边的女孩一把，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晓渔，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韩火山正色道。
李晓渔摇了摇头：“以前这些人就围在宾馆楼下，路过的时候也就骂骂我们，砸鸡蛋还是第一次。”说着，女孩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鸡蛋，遗憾地叹息一声，“真是浪费了。”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告诉我，出门的时候也要有人陪同，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粉丝是很疯狂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李晓渔“哦”了一声，抬头看韩火山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伸手帮他抚平：“大叔，你就不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倒是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总会过去的，相信我。”
女孩扯开一抹笑容，样子十分乐观。
韩火山知道李晓渔只是在故作坚强地安慰他，心里第一次升起了犹豫，不知道拒绝丁芷歆的条件，到底是对还是错。
“时间不早了，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指了指楼上，李晓渔转身要走，却被韩火山一把拉回，抱在了怀里。
韩火山的脑袋埋在李晓渔的脖颈中，温柔的呼吸喷洒在女孩的皮肤上，带着微痒的触感。
“晓渔，拒绝丁芷歆，到底是对还是错？”男人的声音，第一次带着不确定，甚至还沾染着些许的迷茫。
李晓渔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她抬起手来，十分轻柔地拍着韩火山的背：“大叔，你做得没错，丁芷歆恶意逼迫你回去，你当然不能就范，就算你要重新回到冰场上，也必须是你心甘情愿，光明正大地回去。否则，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会甘心的。”
李晓渔的话让韩火山的心头颇为震撼。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李晓渔的时候，这女孩还是个个头只到他腰际的小姑娘，一转眼她就长大了，一步一步变得成熟稳重，有担当。
抱着李晓渔的力道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像是要把女孩彻底地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
李晓渔乘电梯回自己的房间，走廊上，林朵朵正蹲在地上，擦拭墙上和地上的脏东西。
“这是怎么了？”
林朵朵抬头看李晓渔一眼：“下午的时候有黑粉来捣乱，在墙上和走廊上撒了好多脏东西，旅社负责人看见后气死了，说让我们赔钱，我没那么多钱啊，就只好帮他们清理干净了。”林朵朵的话轻描淡写的，“对了，这里是住不了了，经理让我们今天晚上干完活后就滚蛋，我联系了一家招待所，现在，一一已经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了，至于其他人，都先走了。”
“有人来捣乱，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李晓渔蹲下身子，帮林朵朵干活，就算再坚强，她也没办法再伪装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面上。
林朵朵看出了李晓渔的不对劲，一把揽过了女孩的肩膀：“女汉子，哭什么？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虽然你是我们的队长，但不是我们的老妈子，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李晓渔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脸，可泪水依然是止不住。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简一一走了出来。
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也是刚刚哭过，看见李晓渔低着头，一副拼命忍住泪水的样子，简一一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难过蹲下来，抱住了李晓渔的肩膀。
“队长，你看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就算邺城容不下我们，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发展是不是？大不了就在宁居闯出一片天地来，我们水平不差的，总不能一点作为都没有。”简一一越说，声音越是哽咽，“以前我是队里胆子最小、最爱哭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坚强起来，以后，换做我来保护队长和大家吧。”
李晓渔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揽过简一一和林朵朵的脖子放肆地大哭起来。
哭够了，三人就继续干活。
地上和墙上是没办法彻底清理干净了，林朵朵干脆赔了一部分钱。
从酒店出来，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招待所条件不是很好，位置有点偏，我叫了车，一会儿就过来。”林朵朵看了一眼时间，目光焦急地朝着路口看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巷子里忽然出现个人影，很快，就有不明物体朝着李晓渔她们砸过来。
一个西红柿，正中李晓渔的后背。
她回头，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当心我把你送去派出所！”林朵朵恶狠狠的样子再配上她那张萝莉脸，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小女孩不但没被她吓跑，反而冲着李晓渔大吼起来。
“李晓渔，你们宁居队就是个骗子，亏我当初看了论坛的帖子，觉得你们队伍很励志，一直把你们当作偶像，现在，我的信念全部崩塌了，你们高兴了？”女孩龇牙咧嘴。
“什么论坛帖子？我们没有发过。”李晓渔看着女孩，目光毫不躲闪。
“骗人，那帖子就是你们发的！我看你们不应该打什么冰壶球，直接去当作家好了！”女孩说完又要砸西红柿，被李晓渔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手腕。
“放开我！”女孩不停在李晓渔的怀里挣扎，还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李晓渔皱了皱眉，忍住疼痛，耐心地询问女孩：“是什么论坛，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拗不过李晓渔的坚持，最后女孩报出了论坛名，随后一溜烟地跑了。
“这个论坛有什么特别的吗？”简一一好奇地伸过脑袋。
“这是冰壶球界的内部论坛，一般人很难申请账号，需要邀请码才可以，只有老人才能邀请新人，我之所以有这个账号，还是当年大叔邀请我的。”
李晓渔一边解释着，一边翻动论坛找帖子，终于找到了女孩口中的“励志贴”。
里面写了许多关于宁居队队员的种种经历，有真有假，但看起来却热血励志，有好多人都留言，被宁居队的精神所感动，粉上了宁居队。
“我知道这篇文章！”简一一忽然瞪大了眼睛，“当初我们宁居队走红就是因为这篇帖子被好多人转载了，后来宁居队才正式进入到邺城冰壶球界人的眼中。队长，这篇文章有什么特别的？我当初还以为是我们的老粉丝帮忙写的。”
“老粉丝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李晓渔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那是宁居队在白狐俱乐部狼吞虎咽吃饭的照片，“白狐的食堂是禁止拍照的，而且，除非有门禁卡，否则根本无法进入食堂，什么样子的老粉可以随意出入白狐？还是说，这个帖子其实就是白狐里的人发的，错把这张照片放进去了？”
李晓渔的话让其他两人恍然大悟。
“而且，这个励志贴的发帖人id，你们不觉得很眼熟吗？”李晓渔指了指发帖人的名字，是一个叫“聆听风声”的人。
“啊！原来是他！”简一一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几天她经常去网上刷帖，那些辱骂宁居队的声音里，这个叫“聆听风声”的人特别活跃。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宁居被黑的事情必然跟丁芷歆有关系，只是，我还拿不到她陷害我们的证据，如果可以找到这个发帖人，说不定可以从这人身上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