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宁居冰壶球队在邺城一炮成名，在离开前，就收到了几家俱乐部的邀请。
这次，社团的邮箱里已经聚集了七八封邮件，基本上都是邺城那边发过来的，甚至还有几家别的城市的。
“有蓝山俱乐部啊。”李晓渔的眼睛一亮，这家俱乐部在邺城可谓顶尖，一般都会在大学的社团挑选有潜力的选手来培养，和白狐俱乐部可谓不相上下。
自从蓝山队前队长何华华出事后，蓝山的领导就开始遍地撒网，准备组建几只有潜力的队伍，共同培养。
李晓渔边想边打开蓝山俱乐部发来的邮件。
“如果我们能签约蓝山俱乐部当然是最好的，以后毕业了，也不用愁工作问题了，直接到蓝山当职业选手，也能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李晓渔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邮件里的具体内容。
邮件里，蓝山俱乐部只邀请李晓渔一人加入。
“再看看别的。”见李晓渔的视线投过来，林朵朵又示意她打开别的邮件。
李晓渔很快发现，只要是顶级的俱乐部，他们的邀请对象就只有她一人，只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私人俱乐部，让宁居队的人一起过去。
“队长，虽然我们宁居大学这次在市级比赛里表现不俗，但是运气的成分占了许多，大侠她们虽然很拼，都是半路出家，基础不好，想要再培养起来，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和时间，那些俱乐部都是人精，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因为这是在做减法。”
林朵朵分析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李晓渔：“但是队长你不一样，你小时候就开始打比赛，也在许多比赛里拿过奖，是省队曾经邀请过的人，选择你加入俱乐部，对于大家来说，是在做加法。”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李晓渔抬头，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与林朵朵对视。
“李晓渔，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离开宁居，去更大的舞台发展。”
“我李晓渔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李晓渔紧抿着嘴巴，像是要生气，又似乎觉得有点可笑。
“你不是这样的人。”林朵朵摇头，“要是真的这样，当初在白狐的时候，你早就抛弃了我们。”
“林朵朵，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
“李晓渔，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林朵朵忽然抬高了音量，打断了她。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静谧，沉默又压抑。
林朵朵在冰场周围踱了几步，又忽然停在李晓渔面前，正色看着她：“如果你选择和宁居队共进退，我们就要一起去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俱乐部里，未来会怎样，谁都不知道。”
“有我在，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有你在？李晓渔，谁给你的自信？如果那家俱乐部黄了呢？如果加入后我们一无所获呢？你觉得其他人会不会怪你？要是她们知道当初是你放弃了大好前程陪她们一起，会不会后悔和愧疚？李晓渔，你不能这么自私。”
李晓渔张了张口，面对林朵朵的巧言善辩，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林朵朵继续说：“李晓渔，我一直都想知道，当初你既然可以放弃邺城大学队来宁居，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扭扭捏捏的？”
“那不一样，邺城大学队的每个人都很厉害，就算没有我，她们也会有更好的发展……”
“你的意思是，我们宁居队的人，没了你不行？”
李晓渔说不出话来了，这不是她要表达的意思，但经林朵朵这么提出来，似乎只能如此解释。
“李晓渔，你太小看我们了。”林朵朵侧对着李晓渔，她的大半张脸沉在阴影中，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朵朵，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前的女孩轻笑一声：“李晓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她们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指望一个人活一辈子，就算你抓着她们不放手，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你想要的。所以，关于邀请函的事情，我会告诉其他人，和你在一起还是放你走，都由大家一起决定。”
林朵朵说完就要走，被李晓渔一把拽住了胳膊。
“朵朵，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把这件事想清楚，等有了答案，你再告诉她们。”
……
为了加强宁居队的团结，系主任向学校申请了一笔资金，用于社团的团建活动。
团建地点在宁居县新建的一家冰雪世界里，除了冰壶球队以外，冰球队、花样滑冰队的人也会一起参加。
“我听说思南队的人也会来。”吃饭期间，徐晚晚忽然提了一嘴。
周大侠刚塞了一口丸子，含糊不清地问：“不是说思南队已经解散了吗？”
“之前是说要解散，但思南大学看咱们冰壶球队出头了，眼红得很，就又组建了一只，基本上都是新成员，个别几个老成员还在，不过张楠是彻底的没戏了。”
徐晚晚边说边拍了一下徐天天的肩膀，“对了，你的前男友把张楠给甩了，上午的时候还托人找了我，约你出去见个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让他去死。”徐天天毫不留情地怼了一句，在座的人当场大笑起来。
徐天天撇撇嘴：“笑什么笑？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天天，你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顾问他至少是个好男人。”简一一立马出面打抱不平。
李晓渔赞同地点点头，又补充一句：“还有我好哥们儿周澜浩也不错啊。”
“是吗？你说说我怎么知道，不如把他的联系方式交出来。”徐天天厚脸皮地伸出手。
李晓渔笑了笑，爽朗地把手机放在她的手上：“自己找。”
“徐天天，你丫的就是故意想要周澜浩的联系方式吧？”
“滚走，我才没有。”
团建日期定在一周之后，这段时间，李晓渔只要有时间都会去社团里练习，连带着其他人也无法放松下来。
那小明曾偷偷地问过林朵朵：“队长是不是最近情绪有点不好？怎么感觉怪怪的？”
林朵朵什么都没说，低头整理着储藏室的体育设备。
“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研究一下思南大学的新队伍，这次的团建活动，我倒是有个想法。”林朵朵边说边朝着那小明勾了勾手指，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把大家都叫到我的宿舍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每天十一点，李晓渔准时下冰。
她换好衣服后去拿储藏柜里的手机，里面已经有韩火山的七八个未接电话了。
李晓渔没有及时回复过去，回了宿舍洗了澡出来，又看见对方打了过来。
“女同学，怎么这么晚了才接电话？不要告诉我你才下冰？”韩火山的声音故作轻松，但仔细听，却透着难掩的疲惫。
李晓渔张了张口，关切的话被她强行吞进了肚子里，她也故作轻松地说：“十一点就下冰了，太累了没看手机，这会儿刚上床。”
韩火山“哦”了一声。
“大叔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她明知故问。
“也没什么，就是以后你下冰后记得看一下手机，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会担心的。”
李晓渔“嗯”了一声，两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分隔两地，就算是再热络的情侣，话题也会逐渐减少，更何况，李晓渔故意不和韩火山交流，也故意忽视他的电话，每当韩火山问起李晓渔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对方总是以一句“训练太辛苦了”搪塞过去。
韩火山是个人精，怎么能不知道李晓渔藏着心事？只是她不说，他也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