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娜啊,你怎么在这里?”韩火山说完,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一群宁居队的人,以及站在人群中的李晓渔。
李晓渔不算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但是她个子高,模样清爽又阳光,很容易让人一眼注意到。
此时女孩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定格在韩火山的身上,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虚。
“哎呀,原来大伙儿都在啊,你们比赛结束了?”韩火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你们都到火锅店里来庆祝了,是不是比赛赢了?”
“输了。”那小明的话冷不丁地钻入韩火山的耳朵里。
男人一愣,揉了揉鼻子,又快速扫了李晓渔一眼。
“顾问,你都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刘丽娜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这个……”韩火山犹犹豫豫的,还是对面的女孩大方作了回答:“你们都是韩先生的朋友吗?我和韩先生是到这里来相亲的。”
一句话,让宁居队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李晓渔,面色难看得很。
“你们都是韩先生的朋友吗?要不然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女孩盛情邀请,“人多了还热闹一些。”
“不用了,我们人太多了要找个比较大的桌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周澜浩走上前来,替李晓渔解围。
刘丽娜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晓渔叫了过来。
一群人很快就被服务员带去了不远处的包间里。
“韩先生,那些人好像都穿着队服啊,她们都是运动员吗?”韩火山的对面,女孩感兴趣地问,“听老张说你是学校里的保安,怎么会有一群运动员朋友?”
“她们都是学校里的学生,我们关系还不错。”韩火山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眼睛时不时往一旁的包间瞥。
女孩丝毫没有察觉,仿佛对韩火山充满了兴趣,见他不吃饭,还催促了一句:“韩先生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就尽管点,不用跟我客气。”
……
包间里,大家的情绪都不太高涨,尤其是刘丽娜,抱着胳膊,一副想不通的神色。
“你们说,顾问他怎么会和那个女的相亲?我是哪里不好吗?”刘丽娜边说边拿出小镜子,一边用手梳着长发,一边又瞪大眼睛做出可爱的表情。
“你没什么不好的啊,我只能说顾问眼瞎。”周大侠拿着菜单看了几眼,又随手丢给一边的范丽丽。
“大侠说得没错,他不但眼瞎,还心大,今天我们这么重要的比赛,他不来看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和人相亲,我们到底是不是他的队友?”那小明推了推眼镜,吐出一口气来,“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美女就走不动了。”
“小明,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冰壶队也都是美女啊,而且都是一群运动型的阳光美女呢。”周澜浩嘴甜会说话,几句话下来,就让包间里的气氛缓和下来,“咱们今天虽然输了比赛,但是网上的比赛视频却有好多人留言点赞,也不算失败,大家振作起来,下一次再打个翻身战。”
很快,火锅和菜都端上来了,大家吃吃喝喝,也暂时忘记了比赛和韩火山这个小插曲。
只是李晓渔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脑中反反复复想起韩火山和美女有说有笑的画面。
周澜浩知道李晓渔的心情不怎么样,他将几块牛肉夹到女孩的碗中,笑着道:“快吃吧,再不吃都要凉透了。”
李晓渔戳着碗里的肉,心不在焉。
“小鲤鱼,你都看见了,韩火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想着跟人约会,可见根本没把你们放在心上,就算他真的是韩冰岩,还值得你这么执着地确认下去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李晓渔拧着眉,继续戳着碗里的肉。
周澜浩笑了笑:“小鲤鱼,你还没进入社会,不知道现实社会是个大染缸,只要是进入的人,都会改变的。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是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谁都会改变,韩火山也不例外。”
周澜浩的话让李晓渔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韩冰岩在冰场上打球,那飒爽的风姿一下吸引了她的眼球。
韩冰岩的动作娴熟,动作漂亮,力道拿捏得非常准确,当冰壶球稳稳落入圆心,周围爆发出欢呼声的同时,李晓渔也看见了男人脸上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极具感染力,甚至连朝阳都不及他耀眼。
那时候李晓渔就在想,韩冰岩一定很热爱冰壶球吧,只有真正的热爱,才能发自肺腑地自信和自豪。
她以后,也一定要成为像韩冰岩这样的人。
只是,曾经那个自信、阳光的青年,在岁月的洗礼中渐渐褪了色彩,变成了颓废、邋遢又没什么责任心的学校保安。
或许,他是真的不再热爱冰壶球了,也不再怀恋当年在赛场上的风姿。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实在吃不下去了,李晓渔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她甩上了书包,独自出了包间。
李晓渔没有回学校,只是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韩火山之前带她来过的地下冰球场。
晚上七八点钟,也是这里人气最鼎盛的时候。
赛场上,正在比赛冰壶盲球,一个长得胖乎乎的女孩将球推了出去,只是力气过大,冰壶穿过圆心,落在了前方的八区。
赛场周围是一阵唏嘘声,胖女孩扯下眼罩,表情有点遗憾。
紧接着是第二个人上场、第三个人上场……
因为有人将冰壶推入圆心,周围的欢呼声就大一些,有些人将冰壶推入大本营外,唏嘘声就大一些。
李晓渔越看越迷茫,她不知道,冰壶球对于这些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哟,你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吧?”冰场老板王哥注意到了李晓渔,笑着走了过来,“怎么,就在场外坐着吗?不上去试一试?”
李晓渔摇了摇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王哥,你这冰场开了多久啦?有没玉遇到过特别厉害的冰壶球投手?”李晓渔忽然问。
王哥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怎么,小姑娘手痒了吗?想要挑战我们冰场上最厉害的人?”
李晓渔本来只是随便问问,但被王哥这么一说,忽然勾起了强烈的兴趣。
遇强则强,本来就是运动员应当具备的基本素质。
看女孩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王哥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老实说,我这里真的有个很强的人,非常强。”
李晓渔的兴趣更浓烈,连忙追问那个人在哪里。
王哥却不急不忙地说着:“五年前,他第一次来我的冰场,就将我们这里的常胜将军打败了,我当时很不服气,就跟他打了个赌,如果他能连投五十球,且球球稳落圆心,只要他以后再来,我不但举手欢迎他,还终身对他免费。”
“后来呢?”
“后来啊。”王哥看着远方的冰场,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那家伙真的连投了五十球,并且是在将前一个冰壶击退的情况下,第二个球稳落圆心,投到倒数第二个球的时候,我故意给他使坏,换了个劣质球给他。他拿了球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掂了掂分量就继续投掷,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那只球撞击在前一个球的身上,瞬间碎裂成几瓣,然而,每个碎片都在圆心之中,没有一个散落在外。”
“我那时候就彻底震惊了,将冰壶球练到这种地步,是需要付出多少常人想不到的努力才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