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多星期的訓練,各大隊伍的水平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在知道教練的套路之後,有意識的球隊已經進行了各種重量的冰壺球投擲訓練,因此,這次的成績明顯要比上一次好。
第二次的比賽是按照第一次比賽的名次順序比的,因此寧居隊是最後一個上場的。
看見其他隊伍的表現,原本就興致不高的寧居隊更是陷入了緊張凝滯的氛圍中。
“隊長,這段時間那個趙笠鈞一直在練我們的體能和基礎,我們哪有時間練習其他訓練啊,這次不會又要倒數吧?”
思南隊裏,有人悄悄問了一句。
張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吧,就算我們是倒數,也有人給我們墊底,你怕什麽?”
“這倒也是哦……”
“張楠,你有種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周大俠耳朵尖,不服氣地大叫了一句。
“我說,就算我們的實力比不上其他隊伍,也總有你們寧居隊的人墊底!”張楠簡直是杠精一枚,不但重複了一遍,還拔高了音量,這下不要說是寧居隊這邊了,就連其他隊伍也知道了。
或鄙夷或嘲笑或看好戲的目光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簡一一將周大俠拉了回來,著急道:“大俠,你別老是跟她吵,有這個力氣,還不如留點體力比賽,你不要上她的當。”
周大俠還想甩開簡一一的手,卻被李曉漁的一個眼神製止了。
張楠看寧居這邊沒什麽動靜了,就開始跟其他隊員吐槽寧居隊員的各種槽點。
簡一一聽不下去了,壯著膽子去找趙笠鈞說,卻被男人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她們說得有錯嗎?你們寧居隊就是弱,想要不被人說,就超過她們啊!隻要在絕對實力的麵前,她們才會懼怕和妥協。”
簡一一是紅著眼睛回到隊伍裏的。
李曉漁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一一,你別難過,趙教練就是這樣的人,隻看成績說話,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麽人情味,但是都是為了讓我們進步,不是嗎?”
簡一一點了點頭。
“我看他就是沒人性。”那小明嘀咕了一聲。
李曉漁看她一眼:“好了,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專心比賽,這次,就算拿個倒數第二,都是一次質的飛躍,都給我打起勁來!”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無比殘酷的。
在第二次的排位賽中,寧居隊不但再次坐在了倒數第一的“寶座”上,甚至還打破了第一次的記錄,拿到了一個更差的成績。
在比賽過程中,那小明更是手臂摔傷,一分的成績都沒有貢獻出來。
冰場中間,那小明疼得直冒冷汗,捂著手臂無法動彈。
李曉漁第一個衝到冰場上,扶著那小明去了醫務室裏。
手關節骨頭挫傷,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才能恢複。
醫務室裏,寧居隊的人本來都打算留下來查看那小明的情況,被李曉漁全都趕回去訓練了。
周圍,頓時變得異常安靜,隻有李曉漁和那小明兩人坐在病**聊天。
“我的手腕細,小的時候,一到冬天,手腕就會挫傷,我外婆給我做了兩個護腕,帶上去會好一些。”那小明正坐在病**,她的臉色慘白,不知是因為疼的還是累的。
李曉漁認真地聽著,她的小時候沒有外婆的陪伴,隻有姐姐會照顧她的起居。
但是想想過去種種,依然十分美好。
“你外婆對你很好吧?”李曉漁問。
那小明點了點頭:“我父母從小就重男輕女,偏愛弟弟,隻有我外婆對我最好,是她支持我考大學的,她說我成績好,應該考大學。後來我進入了冰壺球社團,也是外婆給我買了冰鞋,護具,支持我加入的。”
李曉漁笑了笑:“等拿到好成績後,一定要記得跟外婆分享,她會很高興的。”
聞言,那小明卻搖了搖頭。
李曉漁靜靜地看著她。
女孩忽而抬頭,看著李曉漁的視線滿是堅毅。
“李曉漁,我的手腕已經不止一次受傷了,剛剛在冰場上,我摔了一跤,一瞬間昏天暗地,我忽然覺得自己要死了,那一刻,我的腦中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如果她知道我每天在經曆這麽危險的運動,她會怎麽想呢?她還會支持我嗎?”
李曉漁的嘴巴緊緊抿在了一起。
那小明垂下眼眸:“李曉漁,我知道你對我們很好,自從來了寧居隊後,你也在盡全力把我們從泥潭裏撈出來,可是,本就活在泥潭裏的泥鰍,是不可能飛上天空變成龍的。”
“那小明,你說這種喪氣話有意思嗎?”李曉漁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眼中幹澀,卻一顆眼淚都落不下來,“誰都不是天生就成為人中龍鳳的,就連愛迪生都說過,所謂的天才就是1%的靈感加上99%的汗水!”
那小明嗤笑一聲:“李曉漁,你一定是不知道愛迪生接下來說的那句話:那1%的靈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重要!”
一瞬間,李曉漁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李曉漁,對不起,我也打算退出了,昨天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的外婆,她支持我做任何的決定。”
從醫務室出來,原本還陽光燦爛的天氣忽然暗沉下來,一大片烏雲飄在李曉漁的頭頂,很快,大雨就衝破雲層,敲打在李曉漁的身上。
夏季的雨水透涼,涼進了李曉漁的心裏。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堅持的必要。
寧居隊的人從來都沒有把冰壺球放在心上,甚至說放棄就放棄,她又憑什麽要為了她們斷送自己的前程?
不是說要遵從自己的心嗎?她李曉漁決定這次的集訓結束後就離開寧居隊,加入省隊,尋求更好的發展!
對著天空,李曉漁忽然大叫了一聲:“我是不會輕易倒下的!”
第二次的排位賽成績出來後,寧居隊進入了無限的惡循環之中,不但什麽都沒有優先選擇的權利,甚至隊員的士氣也更加低沉,趙笠鈞也找李曉漁單獨談話,覺得寧居隊的人根本就不適合繼續留在白狐了。
偏偏丁芷歆卻鼓勵李曉漁:“我覺得你們隊伍是很有潛力的,很多隊伍都是厚積薄發的類型,指不定哪一天就一飛衝天了。對了,你們隊不是有個很牛的顧問嗎?要不然你們去請教一下他啊?”
從丁芷歆的辦公室出來,李曉漁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回到宿舍後,其他人也不問李曉漁去辦公室說了什麽,兀自幹著自己的事情。
“對了,明天是休息天,隊長,大家一早說要請你去吃飯的,你可別忘記了。”簡一一率先打破了沉默,白淨的臉上露出靦腆的笑意。
“對哦,明天終於可以放飛自我了,我決定這次一定要喝它個十瓶酒,放空自己。”周大俠一下癱倒在了**。
李曉漁笑了笑,拍了拍簡一一的肩膀後,就進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一群寧居的人浩浩****離開了白狐,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館吃飯。
韓火山早就等在了餐廳裏,見到李曉漁,竟然破天荒地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咳嗽了一聲。
李曉漁這才想起上次的事情,表情也是有點微妙。
“隊長,今天我們請客,你喜歡吃什麽盡管點。”簡一一將一張菜單遞給了李曉漁。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曉漁接過菜單,話是這麽說,點的卻都是大家喜歡吃的菜。
一群人吃吃喝喝的,倒也忘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直到飯菜吃到一半,頭頂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