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自己可算是严重得罪了沈家的少当家,薄了沈红叶的面子。
如今走上门去求助,对方哪里会搭理他,没被当场赶出沈府就不错了。
王龙贞等人在这件事上,完全说不上话。
他们只是和沈家有生意来往,还要靠沈家发执照吃饭的,换个角度说,等于沈家的下属。
万一冒险替秦臻说情,触怒沈红叶,连执照都被收回,到时可要倾家**产,谁又敢去替秦臻做这个主。
秦臻又不是他们的亲爹,只是酒肉朋友而已。
王龙贞等人赔着笑脸对秦臻说明,他们都是些粗人,平常是和秦臻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和沈红叶那批才子联盟从无过多来往,沈红叶当然也不会卖他们面子。
秦臻略一沉吟,便知道他们没有说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难道要拉二姐秦寒玉,去请沈红叶来。
此路不通,要知道才子惺惺相惜,那是传说,也有才子不知怎么,互相就天生看不对眼的。
就连大圣人孔子和晏子,都互相看不上眼,原因居然是身高差。
秦寒玉也是极其高傲的人物,普通才子见了秦寒玉都和舔狗一般,上次沈红叶竟然半途拂袖而去,也是惹恼了秦寒玉,不说沈红叶会不会来,秦寒玉是万万不会去主动请他来的。
他心里踌躇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发家的道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遭到阻碍,这是如何是好。
突然间,秦臻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他认识的才子,并非只有秦寒玉姐姐一个啊。
此人,倒算是和沈红叶一路的人,乃是他求学的文博书院中的一名学生,名叫高举人。
高举人并非真的举人,只是叫这个名字。
这高举人的父亲,多半是渴望儿子考上举人,振兴门楣,想的要疯了,才给他起这个名字。
这个高举人生性刻苦,可是学问这东西,很多时候是要看天赋的。
高举人天赋很差,才学有限,和秦臻一样是文博书院的吊车尾。
如此文采,恐怕要下辈子才能考上举人。
文博书院里的学生,很多都嘲笑这位高举人,给他起个外号叫高不举。
按理,高举人和秦臻应该毫无交集,偏偏他们就是文博书院的倒数一二名,倒数一二名,自然会有倒数一二名惺惺相惜的特殊交情。
高举人家贫,秦臻有时也救济一下高举人,反正银子他有的是,花在哪里不是花。
喝酒吃肉的时候,秦臻也强行拉上高举人,高举人吟诗作对,附庸一下风雅。
谁说我在百花楼只会大口吃酒,你看我这也有文化人不是。
碍于秦臻对他有救济之恩,高举人偶尔推辞不掉的时候,也去百花楼陪他们应场。
令人称奇的是,高举人不但和秦臻,和沈红叶那边也有交情。
他纵然没有才情,却非常刻苦,经常在走路之事,都在苦吟诗句。
有一天出门时,高举人便是走着走着,直接撞到沈红叶的轿子里去。
沈家奴仆众多,立刻把高举人拿下了,质问他为何冲撞沈家的轿子,是否图谋不轨。
高举人实话实话说道:“我刚得一句佳句,鸟宿池边树,僧拍月下门,心里一直琢磨着是用僧拍还是僧敲更好,才冲撞了沈公子的轿子,莫怪,莫怪。“
沈红叶何等聪明的人物,一听便道:“两字都不好,不若改为僧敲月下门更好。”
高举人鼓掌叫绝。
两人便因此相识,纵然高举人没有什么天赋,但佩服他苦吟的个性,沈红叶也经常邀请高举人去参加他的诗会。
只要走高举人这条路,便可接触到沈红叶。
说做就做,第二日一大早,秦臻便到了文博书院。
书院里的学生和先生,见到秦臻都吃了一惊,这个纨绔子平日基本不来书院,要来,也是夕阳落山时偶尔来转转,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来书院了。
秦臻来书院,二话不说,便直奔高举人的书桌。
高举人看到秦臻来了,那是一个头有两个头大,勉强惨笑应付到:“秦兄所来何事。”
秦臻也不客气,直接道:“沈红叶最近,可有找你去参加什么诗会?”
高举人一愣,这纨绔子什么时候对诗会感兴趣了,思忖道:“重阳节时,沈红叶会在百花楼举办诗会。”
重阳节是在六月,还有二十来天时间,秦臻琢磨着要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还不死心,问道:“近日都没有诗会了。”
高举人苦笑道:“没有,再说就算沈公子有诗会,未必都会叫我啊。”
秦臻眉头一转,计上心来,对着高举人耳语了几句。
听完秦臻的话,高举人吓得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连连挥手道:“秦兄,此事万万不可啊。”
原来,秦臻想出来的鬼主意,竟然是让高举人去沈红叶处通报消息,就说百花楼有才子拿出千古绝对,邀请沈红叶来一觉文采。
高举人就算再愚钝,也猜得出,这所谓千古绝对,多半是秦寒玉给秦臻的。
秦寒玉乃天下第一才女,给秦臻几个绝对,岂不是很简单的事。
问题绝对出完后,还有其他的比赛啊。
斗诗这东西,可是要应景应题的,不是秦臻拿出几首事先准备好的诗,念上一通,就能证明文采了。
到时候,沈红叶一看,出对的所谓“才子”乃是秦臻,岂不是掉头就走。
就算沈红叶不走,让秦臻现场应景应题对诗,秦臻大字不识两个,岂不是立刻就穿帮了。
难道秦寒玉还能附体在秦臻身上,帮他现场吟诗作对不成。
到时,沈红叶深感受了愚弄,势必迁怒于让他来见才子的高举人。
想到这里,高举人连连摆手,苦笑道:“秦兄绕了我吧,这件事小弟办不来。”
秦臻哼了一声道:“你可是不愿意帮我!”
他摆了一个姿势,双手叉腰,对高举人拿出了宿主超级纨绔子弟的风采。
高举人打了一个冷战,这个纨绔恶少恶名远播,公然和他作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