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是官府的人。”
跑腿男子的一席话，让沈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由此看来，朱允炆已经迫不及待的对朱棣下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朱允炆身边的大臣们怂恿。
按照朱允炆文弱的性格，他断然不会在朱元璋刚死，就着急忙慌的对亲叔叔下手。
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们撺掇。
“很好。”
即使察觉到顺天那边情况不妙，但在跑腿男子面前，沈言还是保持着十分淡定的模样，他先是拍了拍跑腿男子的肩膀，称赞对方的办事能力，然后说道：
“你再去顺天跑几趟，最好是雇几个人，即使将消息传回给我，当然，钱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前提是，必须及时给我顺天那边的消息！”
“好说，好说。”
跑腿男子没有拒绝，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恰好我也有许多打听消息的朋友，只要价钱合适，我可以把他们都召集起来。”
他已经帮沈言来回跑了两趟顺天，得到的好处，是他十年都挣不来的。
更何况，人手多了，挣到手的钱也多。
接下来的几天。
每天都有消息传到沈言这里。
他几乎每天都能准确的得到顺天府那边的情况。
然而。
第六天。
一个噩耗传到了沈言的耳朵里。
朱棣疯了。
根据传消息的人说，朱棣邋里邋遢的出现在顺天府街道上，行为举止，很是疯癫，时而狂笑，时而痛哭，寻常老百姓见状，都不敢靠近。
初听这个消息。
沈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转念一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朱棣心理素质如此强悍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疯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装疯！
当天晚上。
沈言刚准备入睡，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谁？”
沈言谨慎的询问门外敲门人的身份。
非常时期，沈言虽然保定府，但他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自从顺天府戒严以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有危险。
为此，每晚入睡，他都会把手枪藏在枕头底下。
面对询问，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又轻轻敲了五下门。
敲门的节奏，很有规矩。
三长两短。
沈言敏锐的察觉到敲门的节奏透着奇怪，他从枕头底下取出手枪，攥在手里，穿上鞋子，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走去。
趁着门外的人没有再敲门。
沈言猛地打开房门，然后举起手枪，指着门外敲门的人。
门外的人是一个身着披风的人。
由于低着头。
沈言无法辨别他的身份。
为此，沈言语气强硬的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身着披风的人缓缓抬起头。
下一刻。
在看到对方的面容后，沈言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随着对方抬起头，他发现，来人赫然是马保。
“你怎么来了？”
沈言环顾四周，确认走廊没有人后，连忙将马保拉进屋，然后迅速关上门。
屋内。
马保脱下披风，道：“是殿下让我来找你的。”
“殿下？”
沈言眉头一皱：“不是有消息传出来，燕王因为受了打击，现在整个人都疯疯癫癫了吗？”
闻言，马保反问道：“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
沈言笑着道。
“沈先生，殿下现在的境遇十分险峻，特命我前来，带你回去。”
马保说明来意。
“回去？”
沈言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何？”
马保有些意外。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沈言先是一番解释，而后，询问道：“燕王派你来，就只是为了让你带我回去吗？”
“还有....”
马保呶了呶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殿下说了，您若是不跟我回去，那他只好接管您锻造枪支的工坊了。”
军工厂？
沈言瞳孔一缩。
朱棣这明显是要准备起事了。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霸占自己的军工厂啊。
察觉到沈言面色不悦，马保继续说道：“放心，只是暂时接管，等到事情结束以后，工坊还你，还会给你一笔赔偿。”
听到这话，沈言哭笑不得，这不就是给自己画饼吗？
暂时接管。
过后再给钱。
且不说后续能不能给钱。
光是接管这一条，沈言就已经感觉到，真的要让朱棣接管的话，后续对方绝不会把军工厂还给自己。
在画饼这一方面。
朱棣可谓是当中翘楚。
沈言不是没有读过历史，朱棣当初借宁王的朵颜三卫，不也是各种许诺好处，甚至提出平分天下，结果靖难成功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暂时接管军工厂。
真的要是同意了，那沈家的军工厂，迟早会改成朱家的军工厂。
“不行！”
想到这，沈言直接拒绝了。
见沈言拒绝，马保急道：“沈先生，现在顺天府，有朝廷的数万大军虎视眈眈，您若是不让殿下接管您的工坊，殿下就没办法拥有更多的枪支，现在王府就只有数百名护卫，我们需要更多的枪支！”
“你需要枪支，我可以写信回去，让沈铁匠帮忙打造。”
沈言一脸认真的说道：“但是，燕王若是想要接管我的工坊，那恕我不能接受。”
其实沈言也知道，马保来之前，肯定去工坊找过沈旺，而沈旺并没有答应，毕竟沈旺与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自己没有点头，沈旺绝不会妥协。
“沈先生，事关殿下安危，你就答应吧。”
马保一脸着急。
他来之前，就曾奉朱棣的命令，去找过沈旺，让沈旺加急造出枪支，但沈旺以没有收到沈言的吩咐为由给拒绝了。
不得已，他只好来找沈言。
希望沈言能够答应，将工坊交由朱棣接管。
从而制造出更多的枪支，应对朝廷安置在顺天府的兵马。
沈言一脸认真的说道：“马保，你我算是老相识了，你应该知道，我拒绝了，就不会答应！”
“难道你就不怕殿下怪罪？”
马保反问道，语气中，既有几分威胁，同时，也有几分担忧。
这个时候拒绝燕王。
那就等同于和燕王为敌。
“你回去告诉燕王，我可以写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