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各种打压,派人暗中监视我,视我为窃贼一般,我为了大局着想,不惜将两个儿子派去京师,主动示弱,可换来的是什么?”
朱棣越说眼神越发冰冷,而在场的官员见他面色阴沉如水,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简直是谬论!”
暴昭喝道:“君要臣死,臣不死,则是为不忠,你们这些藩王,割据一方,迟早是朝廷的隐患,如今你却要自己谋逆找各种漂亮的借口,真是可笑!”
朱棣反问道:“那你认为,本王就该束手就擒?像代王,齐王那样,被押解回京师,先软禁,再贬为庶民?还是像湘王那般,举家自焚明志?”
面对朱棣的质问,暴昭没有再回答,而是高昂着头,俨然是一副康概赴死的样子。
“殿下!”
这时,胡诚站了出来,道:“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不如咱们就当今天没事发生,我和暴大人不会将事情上报给朝廷,大家都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暴昭没有接受胡诚从中调和,坚定地说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把此事上报给朝廷!”
“胡诚,你看人家暴大人,就比你有骨气!”
朱棣看着面露慌张的胡诚,脸上再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着朱棣脸上的笑容,胡诚知道自己可能凶多吉少,赶紧说道:“殿下,暴大人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
“胡诚,你可真识时务啊!”
朱棣走到胡诚跟前,猛地拔出佩刀,一刀刺穿胡诚的胸膛,道:“既然我决定反击,那就必定有人祭旗,胡诚,你就是祭旗的最佳人选!”
胡诚感觉胸口一凉,想要说话,嘴里却不停的溢出鲜血,最后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朱棣,不干的死去。
“来吧,送我上路!”
暴昭看到胡诚死去,眼神中没有任何同情,因为胡诚变节,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但暴昭也明白,胡诚死了,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于是,他主动站了出来,欣然赴死。
面对暴昭主动赴死,朱棣却没有动手,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本王不会杀你,你走吧,回去给皇上带句话,本王遵循先皇祖训,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
朱棣手下留情,并未得到暴昭的感谢,他冷哼一声,说道:“造反就造反,何必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今日不杀我,待我回去,定然会上报朝廷,举兵剿灭你!”
说完,暴昭朝着外面走去。
见此情景,朱棣身边的一众心腹爱将们急了。
此举无疑于是放虎归山。
正当他们蠢蠢欲动,准备对暴昭下手的时候,朱棣抬手阻拦道:“本王说了,不杀他,你们切勿动手,私下里也不准派兵对他下手!”
“殿下,这可是放虎归山呐!”
朱能对朱棣的举动感到万分不解。
“他是虎吗?”
朱棣看着朱能,笑着道:“就是朝廷派来的鹰犬罢了,岂能算得上是老虎?本王只是欣赏他的骨气罢了,让他回去报个信也好,免得本王还得派人去交涉,对了,胡诚的头颅割下来,插在旗帜上,本王要用他祭旗!!”
“是!”
朱能应了一声,抽出佩刀,将胡诚的脑袋割了下来,拎在手里,大步流星往屋外走去。
“父王。”
这时,目睹全程的朱高炽走到朱棣身边,对他使了使眼神。
“你们都下去吧。”
朱棣读懂了朱高炽的眼神,于是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行退出去。
支开了所有人。
此刻,大堂内就剩下朱棣和朱高炽。
没有外人在场,朱高炽鼓起勇气问道:“父王,您当真...要清君侧?”
朱棣将长刀收回刀枪,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已经无路可走,为了你,还有你母亲,你的二弟,三弟,以及还有王府这么多人,本王只好出此下策!”
朱高炽担忧道:“父王,您真的这么做,哪怕最后成了,也难逃史官笔下如铁!”
朱高炽的言下之意,就是规劝朱棣三思而后行。
现在还有余地回转,但一旦起事,那就难逃史官笔下如铁,毕竟在自己这边,是清君侧,可是在史官那边,就是谋逆无疑!
朱高炽不想看到父王被后世唾骂为篡位的贼。
不管事情成功与否。
父王朱棣谋逆这件事,就擦不掉了。
朱棣眼神坚定道:“本王才不管史官如何写,本王只知道,祖训有云,朝廷出现奸佞,本王可率兵直抵京师,除奸勤王!”
“父王...”
朱高炽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被朱棣抬手打断:“别再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本王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一切,朱能,丘福,张玉他们已经行动了,炽儿,你天性纯良,替为父坐镇后方即可!”
朱高炽本想拒绝,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和父亲站在统一战线。
“是!”
朱高炽点头答应下来。
这是,朱高煦和朱高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二人都身着盔甲。
显然是得知了朱棣起事的消息。
朱高煦道:“父王,原来您没疯啊,害的我跟三弟一直担心,父王,孩儿和三弟,愿意为父王当先锋,为您扫平一切障碍。”
“好孩子!”
朱棣宠溺的拍了拍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肩膀。
朱棣的夸赞,让朱高煦心里得到了满足,一直以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乃至身边那些官员,都在称赞大哥宅心仁厚。
如今,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有了表现的机会。
朱高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另一边,保定府,沈言依旧过着每天巡视店铺的生活,晚上则在客栈等待跑腿男子过来透露顺天府发生的事情。
这天晚上,沈言和往常一样,在客栈一楼的客堂等待着跑腿男子到来。
但等到深夜。
都没有见跑腿男子到来。
沈言心里不由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平日里,跑腿男子都会如约而至,今晚却迟迟没有到来,定然是顺天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沈言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