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司衙门。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在老者右侧,还有数名跟他一样打扮的年轻人。
而在老者左侧。
顺天布政司的胡诚面露谄媚之色。
从胡诚小心伺候的行为来看,坐在他面前的老者身份不简单。
“刘公公,这茶可还合您的心意?”
胡诚小心翼翼询问道。
“顺天地处边塞,条件苦寒,想不到胡大人你还能弄到南方的龙井茶,真是有心了。”
老者缓缓放下茶杯,脸色露出满意的表情,他一开口,声音尖锐,丝毫没有一点男子浑厚气息,显然,老者并不是男人,而是阉人。
听到这话。
胡诚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位‘刘公公’,可是皇太孙朱允炆身边的贴身太监,如今皇帝卧病在床,朝廷大小事物,都是皇太孙朱允炆和他的辅佐大臣们一同处理。
胡诚早前得到消息。
皇帝的身体,犹如风中烛,雨里灯。
皇帝一旦驾崩。
那么,奉皇帝之命监国的皇太孙朱允炆自然是灵前继位,成为本朝第二位皇帝。
正所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眼前的刘公公作为皇太孙的贴身太监。
身份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哪怕胡诚身为布政司,从二品大员,妥妥的封疆大吏,也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毕竟他只是地方大员。
胡诚并不满足于此,他向往的是庙堂,权利中心。
而眼前的刘公公在朝廷,说话的分量就不同了,因为对方是皇太孙的贴身太监,不仅可以在御前走动,而且还能和皇太孙说上话。
把他伺候好了。
到时对方在皇太孙面前美言几句,对自己的仕途,可是有着巨大的帮助。
“只要刘公公满意,下官就心安了。”
胡诚陪着笑脸。
“胡大人,您是诚心嘲讽洒家是吗?”
刘公公眉头一皱,说道:“您是二品大员,我区区七品宫廷总管,您在我面前称下官,这不是诚心要我难看吗?”
嘴上抱怨,可在刘公公心里,却完全不一样,胡诚一句下官,令他心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身体上的缺陷,让他无法体验男人的乐趣。
但是权利,却能弥补。
“是是是,刘公公教训的是。”
胡诚连连点头,脸上一副受教的模样。
其实在胡诚心里,他的心情和刘公公差不多,毕竟他是从二品官衔,而刚才刘公公说的是二品,虽然少了个‘从’字,却把地位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从二品和二品,前者低半级,而后者高半级。
胡诚在官场侵**多年,早已经明白,看似一句简单的话,背后却蕴含另一层意思。
刚才刘公公一句‘二品’,让他察觉到,只要把刘公公伺候好了,自己从二品迟早会变成二品,跃升半级,指日可待!
刘公公看着一脸谦虚的胡诚,说道:“此次秘密来顺天,想必应该胡大人也猜到一二了吧?”
“下官不知。”
胡诚连忙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就算知道,他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刘公公可就没法往下说了。
刘公公在御前做事多年,他一眼就看出来胡诚是在讨好自己。
对于胡诚的行为,他很是满意,将胡诚的行为默默记在心里,嘴上说道:“洒家这次来,是奉了皇太孙之命,特意来找胡大人您的,皇上病重,相信各地官员和藩王们早有耳闻了,皇太孙担心藩王们借此事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故此,命我来顺天向胡大人交代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
闻言,胡诚双眼一亮,
这可是千载难逢立功的机会。
也是表忠心的机会。
岂能错过?
胡诚压制着心中的激动,说道:“还请公公示下。”
“皇太孙说了,各地藩王中,属燕王势力最大,胡大人身为顺天布政司,接下来,朝廷会赐予你调集兵力之权,全力打压燕王,若是燕王有反抗的举动,可直接关押起来,他的部下若是有反抗之心,可就地格杀!”
刘公公一字不漏的把皇太孙传达的命令说给胡诚听,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枚虎符,递给胡诚,继续说道:
“胡大人,此符乃顺天兵符,可调动顺天五万边关兵,接下来,看你的了。”
胡诚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刘公公递来的虎符,一脸严肃道:“下官一定不负使命,全力监视燕王!”
“还有,燕王好歹是太孙的叔叔,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真的发生了什么,前往别把事情闹的太大,免得太孙不好做人。”
刘公公叮嘱道。
闻言,胡诚顿时犯难了。
既然打压燕王,还要照顾燕王,这不是典型的一边卖身,一边宣扬自己是贞洁烈女吗?
皇太孙轻飘飘的几句话。
说的倒也轻松。
可是底下人做事,却是无比的艰难。
察觉到胡诚表情有异,刘公公眉毛一掀,语气冰冷道:“怎么?胡大人有难处?还是说,不想为太孙做事?”
“不不不,刘公公您误会了。”
胡诚连忙否认,说道:“下官只是在想,燕王在顺天多年,关系根深蒂固,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这闹不闹大,还不是全凭他一句话?而且,这些年,燕王麾下,一直有诸多武将大才在他手底下效力,下官担心,太孙顾忌亲情,到时候,恐怕百害而无一利。”
胡诚的话说的还算是隐晦,但只要仔细一琢磨,就能轻易听出来,他担心一旦打压朱棣,朱棣麾下那么多能人,到时候发生不可控的事情,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胡诚建议除掉燕王朱棣,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
“哎,洒家何尝不知道呢?。”
刘公公长叹一声,说道:“太孙念及亲情,咱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主子说什么,哪怕有困难,咱们也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胡大人,您说是吧。”
“刘公公所言甚是。”
胡诚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附和。
另一边。
是夜。
醉香楼。
二楼,雅间内。
经过一天的忙碌,沈言,肖远山,肖玉若三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