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3年的北京,一个男孩,消失在城中村里超过72小时,没人打电话来要钱,也没有目击证人看到他出去,证明什么?
这道题的解答对于张大鹏来讲,再简单不过——那个男孩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没人发现尸体。
在张大鹏的大脑里,闪过了千百种可能。比如孩子出院瞎溜达被车撞了,让某个变态老头骗走了,甚至被仇家抢走了。但三天过去了,渺无音讯,他只能是死了。
北京只有岳各庄市场原来出过拐卖妇女的案件,几个贵州人把本地姑娘骗过来打工,再下药强**到河南去嫁人,可是从来没有过拐卖儿童的。
也许有少数不负责任的父母,把自己孩子托人介绍卖到外地的,但绝不会报警。
张大鹏是个极度信任自己经验和直觉的警察。这既是他的强项,也是短处。
他拿着笔记本,来到队长办公室拍桌子嚷嚷半天。队长终于无可奈何地认定,这起案子可以“立足命案开展工作”,让张大鹏暂时过班。
接案后第二天清早,张大鹏拿上车钥匙,直奔南城一个公园而去。
同事们都在嘀嘀咕咕,他们谁也理解不了张大鹏要找到孩子尸体的执念。
尸体确实很重要,甚至能像活人一样“说出线索。”但警方现在还没把村里目击证人这一块吃透,张大鹏就要带着10多个人到附近去找尸体,这不是有毛病吗?
最终同事们只能恨恨地说,那混蛋的疯劲又上来了。
公园距离浙江村有5公里,有几个小山包,长满齐腰深的荒草。这里曾经发现过如此多的弃尸,以致于队内都将其称为“公墓”。
搜查得烦闷了,张大鹏不时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嘴里“哎呀我去”叫个不停。
同事留给了他一句句脏话。
可当一个实习警察真的喊起来时,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实习警察指着草丛,那里有一双小小的脚,再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娇小的身体,裹在破布内,插进土里。
同事不敢下手,张大鹏战战兢兢地凑上去细看,一团蚊虫组成的烟雾从草丛中飞升起来。
几秒钟的功夫,他满头都是汗,结果发现是一个被遗弃的塑料玩具娃娃。
那一刻张大鹏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没做好准备,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个孩子惨遭凌辱的尸体。
晚上九点多,天黑了,他拒绝了下属拿电筒继续查找尸体的提议。他独自回到办公室,拿起地图,用铅笔在上面戳戳点点,在村庄上画了一个圈。
他觉得孩子的尸体就藏在圈里。
刘小军失踪第五天,张大鹏的同事们在一大早5点钟就赶到了浙江村门口,用一辆闪着警灯的大号警车堵住村口。警车旁边还有几个黄色路障,写着“无痛人流”的字样——是属地派出所的保安找过来堵车用的。
张大鹏迟到了,因为他要提前去看守所,借一样东西。
半小时后,张大鹏推开车门,现场所有民警都清楚看见,他手里牵着一只“搜尸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