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靈醉了。
是夜,菲菲小雨從天而降。
小雨無聲飄撒。
寂靜了這長夜。
小小的房間中,慕容靈喝了半碗水,此時睡得正香,她是郡主,但睡覺時有輕微的呼嚕聲。
席巧巧睡不著。
吹燃火折子,點著蠟燭,推開窗靈。
而後她在窗前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夜風輕吹如墨夜色,從窗口湧進小雨的氣息。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席巧巧輕吟詞句的聲音,與此刻窗外小小一方夜色正吻合。
如此驚豔之詞,卻被金小寶張口即來。
如若不是才傾千裏,如何做到舌燦蓮花。
他的年紀並不大,詞中感悟老成深遠,他又是如何悟到?
席巧巧太喜歡這首詞。
自胸前取出那方紙,平展於桌上。
“明月幾時月,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
再誦一遍,依然縈繞於心。
席巧巧沉浸於意境之中,十數息之後,她起身取來筆墨。
並非要寫詞。
郡中人皆知她是才女。
曾幾何時,她也以為自己文武雙全,提筆可安下下,上馬可定乾坤,比之娘親不會遜色。
當她聞聽金小寶之詞,方知自己與之相比不過隻是螢火之芒與日爭輝。
這封信,她寫了良久。
足足寫了四頁之長。
待夜風吹幹墨跡,玉手輕折起。
兩指放於口手,一聲口哨。
她是才女,也是俠女,吹聲口哨自在情理之中。
細雨中。
一人飄然自窗口而落。
黑衣!
未蒙麵!
長劍環抱於胸。
“梅花,速將此信送至府中,親自交給夫人。”
梅花接信。
未發一言。
輕身躍出窗戶,消失於夜色之中。
眸光回轉,又落於那首《水調歌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