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大,弓箭……也比她想象中难拉。
本来身体疲惫的她,去拉一张经久未的功,实在有些费劲。况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拉弓。理论上来讲不应该有这么困难,不就是要把弦撑开,然后再使劲地射出去吗?
江执瑜却怎么都使不上劲,瞄准的方向也不太对。
几次三番,那箭不是射程不够远掉落下来,或是难得射上去但是歪了。
“这东西……这么难吗?”江执瑜眯起双眼,不禁怀疑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能。
聪明的江执瑜脑子灵活,但身体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她一路从风雪山庄出来,也都是大道通畅,还未曾遇到过要独自求食的情况。
这样可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正当她思索之际,她忽得听见树上面窸窸窣窣的作响,仰头一看,繁茂的树叶正在摇晃不已。
怎么回事?她早就将射出的弓箭捡回了手上,树盖不应该还会有晃动的。
“噗通!”
她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圆鼓鼓的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江执瑜赶紧躲开,怕被砸到。
那东西像球一样,一落下就在地上滚了几圈。江执瑜立刻跟了上去,弯腰捡了起来,发现正是她一直射也射不中的树上的青果。
这样大的果实倒是头一次见。
“噗通!”
“噗通!”
沉甸甸的青果还抱在手上,高空的树上面又接二连三的滚下来了新的果实。
江执瑜这下不去捡了,而是仰起头,望着上空茂盛的树稍。那藏在上面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已经露出了一半的衣袖。
江执瑜一脸惊奇,在下面喊道:“你不是在峭壁那边吗?怎会过来这里?”
况且刚才谁说不需要她帮助的?她正好打算着要单独行动,靠自己、靠晋南哥哥给她留下的东西来上去呢。
怎么这会儿傅眀义又突然出现,见她射不中果子,特意来帮忙吗?
傅眀义站立在树干上,纵身一跃,道:“我也饿了。”
他稳稳地落在江执瑜的身边,从那么参天高的树上下来,丝毫无事。
江执瑜笑了笑,将自己手上抱着的青果递给他:“那这个给你。”
她的双手刚递出去,脸上的笑意立刻便滞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她发现傅眀义身上满身是伤,脸上还挂着几道血迹。
“你刚才去爬峭壁了?”她迟疑地问,但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他跳下悬崖的目的是为了重新上去,而前面她又给他推测了一番,说这里好多的春秋教前辈都没能成功出去。
年少气盛的他自然心中一股劲头,要证明自己。
结果可想而知,无数次地强行飞身冲上去,却没有找到立足之力,只能半途被迫又跌落下来。
江执瑜见他脸上刺眼的血迹,摇头叹道:“你太冲动了。”
“春秋教主他们在这里呆了多年才想到办法出去,你这刚一天,就想着一步登天本身就不现实。”
傅眀义沉默不语,拿过她手上的青果,一掌劈开。
坚硬的青绿外壳瞬间裂开,里面一排鲜红的果肉露了出来,一颗一颗丰满地在里面沉睡。
傅眀义二话不说将劈开的青果塞回江执瑜手上,“拿着。”
“你……你不是也饿了吗?”怎么都给她?
傅眀义道:“地上还有。”
说完,他的手掌忽然凝聚起了一股力,地上一个青果瞬间就被他抓在了手掌之中。
江执瑜看着手上的果实,顿时明白过来。他许是听见了她射箭的声响,才闻声前来帮她。
如今忙帮完了,他又要回去“硬碰硬”了。
“你等等!”江执瑜急忙喊住他。
傅眀义回身,睁大眼睛问她:“一个不够?”
“不是。”江执瑜道。
他想什么去了?这么一大个的果子,够她吃上一天了。
“我发现了一个东西,你不用那么拼了。”
这才是她想和他说的。
在泉水潭,有晋南哥哥留下的石板画。他们只需要按着那个步骤,一步一步地就一定能重新上去。
傅眀义闻言,剑眉顿扬,露出欣喜的神情:“是他留下的?”
他将他视作一定要打败的对手,对于他留下来的东西,自然非常有兴趣研究。一听就眼露神光,想要知道自己屡次都上不去的悬崖峭壁,他会有什么好的办法。
江执瑜见他有了兴趣,也很欣喜:“我带你去看!”
她那时一心在找晋南哥哥的“画外音”了,根本没留意上面具体的细节。不过她想就算她看了,如此深渊就凭她的小身板,也还是要费些时日才能做好准备攀爬。
这会儿要是身手不凡的傅眀义也来参与,那他们要想上去,岂不是轻而易举了?
江执瑜迅速拿出一块红果肉塞进嘴里,道:“那我们这就出吧。”
她吃的不多,能解一时饥饿就行。吃完,很快就放下了青果,要领着傅眀义去泉水潭。
他的身手江执瑜是亲眼所见的,恶人山庄的人和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若是有他的帮助,她想重新再上逢若崖,肯定容易多了。
这样,她也能快点上去找晋南哥哥。
可她往前走了数十步,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的傅眀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诶,你杵着做什么?不走吗?”
傅眀义内心陷入了纠结。
他犹豫好久,才低声道:“我还是不去看了。”
江执瑜听了简直要抓狂,“你不是想出去吗?如今有了现成的东西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不去学不去看?”
傅眀义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是想出去,但我更想打败他。”
“若是靠着他的方法才能重返逢若崖,那我上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傅眀义内心纠结半天,虽然迫切想知道他的招式如何,但最终还是决定要自己寻找出路。
这个时间长一点没关系,他不急。
江执瑜被他的一番言论气到:“你不急,我急啊!”
他怎么能在满身是伤、一无头绪的情况下还如此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