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鬆看著麵前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的狹長甬道，知道或許這裏開始才能算是真正的考驗，之前都隻是個開胃小菜，看著甬道盡頭似乎搖搖欲墜的幽暗火光，這才陡然想起自己已然是到了地下，哪裏能支撐這麽多火把同時燃燒生生不息。
這會神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朱府的闊氣顯然不是一般門戶可以隨意攀比的，為他們照亮道路的自然不是什麽熹微火光，而是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倒也沒有刻意鑲嵌，隻是隨意擱在金子做的小台上，四周有支角固定，讓其不至於隨意滾動。
劉鬆一時間看直了眼睛，似乎珍寶在前，剛剛那生死關頭走一遭的緊張勁頭都被他緩過去大半，心裏已經開始盤算這一顆拿回去夠自己換幾天的米糧，手剛要碰上那夜明珠，突然回神，一時間嚇得冷汗直流，隻是小心翼翼地去看身邊兩人的神色，怕剛剛那無心之舉讓人無端揣測。
秣枝似乎並沒注意到他的舉動，眼睛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那盡頭的一片墨色，倒是雲歸多看了他兩眼，劉鬆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的蜷縮了一下，他靠著這偷盜的手藝渾渾噩噩討活了這麽多年，倒是第一次被一個人這樣盯著而產生羞愧感，可還沒來得及讓他多尷尬一會兒，雲歸倒是率先移開了目光，似乎被其他什麽玩意吸引了興趣，劉鬆見兩人都不責怪他，自己反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有些扭捏的開口：
“你們......你們不怪我嗎？”
或許是這甬道實在是太過安靜，就算劉鬆說出這話已經是壓住嗓子刻意降低了音量，可還是回響在整個甬道裏，雲歸回頭看了劉鬆一眼，出乎意料的，不知道是這夜明珠終究不如明火亮眼還是如何，竟讓劉鬆隻從那幹淨的眸子中看出一絲不解，卻是沒有絲毫的鄙夷和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