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携手从二楼走下,并未有人阻止,一群赌客眼睛都看直了。
“他…他…不会是赢了吧?”
“这什么狗屎运?”
“竟然直接赢走了一个美女!”
“有本事你也去赌啊?”
“不…我不敢,我就口嗨一下...”
此刻众人皆是羡慕无比的眼神,和赌坊背后的老板赌,没点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他还赢了。
“去收拾一下,我在这等你。”
柳玄辞轻笑,眼中温柔之意更盛,他贴着秋月很近,说话间的温热气息,让秋月脸上一片通红。
“是,请公子稍候。”
秋月转身离去,她至此都未曾想到,今日第一次见到的公子,竟然真的把她从这里赢走了,仿佛在做梦一般。
此时场中其他侍女眼中的羡慕之意更甚,眼底之下却有更浓重的失落,未出来迎客的侍女,在后面围着秋月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秋月又是开心又是怅惘。
好一会她才背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让公子久等了。”
“把那个拿上。”
不知什么时候,柳玄辞身旁多了一个包袱,秋月一拎顿觉极为浓重,里面重物碰撞的声音,却是满满的金碇,她只得双手将其抱在怀中,随着柳玄辞出了赌坊。
二人行了没多久,来到一处墙边,柳玄辞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一双冷峻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月光之下,线条清晰的脸庞上薄唇轻抿,秋月复杂的心情,看到他的神色时,心里一凉。
“今日多谢姑娘,方才轻薄之举皆是逢场做戏,还请姑娘见谅。”
“如今我已将你赎出,你的奴籍自会消去,从此天高地大任君自由,你怀中的东西,便当是我今日唐突的赔礼,足够你此生无忧,告辞。”
说完柳玄辞没有丝毫留恋转身离去,他今日的目的已达到,明日便再与这赵皇叔一谈正事,之前在赌坊中,他在一处暗阁中发现一人,想必正是县衙想要缉拿之人。
“柳公子,等等。”
秋月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就这么自由了,还有这么多黄金,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心中极其失落,情不自禁的出声并追了上去。
柳玄辞脚下风影步施展,融入黑暗,瞬间便彻底消失。
秋月追了几步见对方完全消失,知是不想被她追上,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两行清泪顺着精致有脸庞流下。
从教坊司被提出来,跟着赵子安东奔西走,好在赵子安禁止任何人对她们有别的心思,但凡发现立斩不赦,她每日接待无数宾客,心中早已没有别的念想,只想就此了却残身,却不想今日遇到柳玄辞,恍如梦幻般的被赎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又跌落无底深渊,她第一次觉得月光,是如此的冷咧。
她起身环顾四周,脑中无数回忆涌起,却找不到一处能够容身之地,她的神情极为黯然,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滑落,就这样一个人在深夜之中,走在萧瑟无人的街道上。
远处的树上,青莲晃着自己的尾巴,看着这个姑娘,柳玄辞出现在她身旁。
“姐姐,什么时候喜欢坐在树上赏月了?”
“这些天太无聊,我就只是出来晒个月亮。”
“太阳会让我的皮肤变老。”
青莲随口胡绉着,随口白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了起来。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四处留情,看看,又一个伤心美人。”
“这…这也是为了工作,都是逢场作戏,我也是迫不得已。”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这种时候说的话都一个样。”
“你敢说方才搂着这姑娘坐你大腿上时,你心里没半点想法?”
“别说话,说了我也不信~”
青莲直接对他比了个噤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随后她眼中狡黠之色更盛。
“这下好了,这瓜不仅大,还包熟~”
“你~好~自~为~之~”
青莲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之中。
柳玄辞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他的感知力中的一幕,他自己也有些震惊。
“夫人,就是这位姑娘说要见少爷,怎么说也不肯走。”
家丁正在向走出门口的方婉说明着。
“姑娘,你为何在此?你和玄儿是何关系?”
方婉上前询问,见秋月转过头来,她眼中之色闪了几次,最后脸上换上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夜里凉,进去说吧。”
秋月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柳府门口,看着柳府两个字,想到了方才的公子,确是姓柳,便抱着期望想再见他一面。
只是未曾想到,家丁说公子未回,反而出来一位像是柳公子娘亲的人,还让她进去?好在她自小出自大户人家,跟着赵子安也见过不少阵仗,很快便收拾了心情,换上礼貌的笑容,与方婉亲切地交谈了起来。
“少爷回来了,让他即刻来见我,不论多晚。”
方婉听完秋月所述,对着家丁吩咐了一声。
柳玄辞此刻已经回到院中,想到方才自己娘亲把秋月带进府的那刻,就觉得大事不妙,家丁又来传了话,他此时心中有些烦躁。
青莲早就在一旁和玄鹤说着今天的事,两个上千岁的人,此时一脸嬉笑看着柳玄辞,脸上堆满了吃瓜快乐的表情,一群小狐狸虽然不懂这些,但依然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柳玄辞感到身后吃瓜的群体,似乎越来越大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着正厅而去。
“娘。”
他有气无力地行了个礼,就坐在了边上。
“说吧,你准备怎么安置秋月?”
“不是,娘,这是误会!我都和秋月姑娘说清楚了~”
“我也听秋月姑娘说了,娘觉得,你既然做了,就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嗯?”
“娘,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做了,什么负责?”
“怎么说得好像我污了人家清白似的?”
“难道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你对人家姑娘,又抱又搂,还在人家耳边吹气,哪个良家少女,被你这般还能落得清白之身?”
柳玄辞听着方婉的话,神情一滞,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前世的观念对待,方婉的话却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这里是封建的古代。
别说自己又抱又搂,怕是牵个手,都得对人家姑娘负责了,若是没把人赎回来倒还好,这赎了出来他这下不负责也得负责了。
“柳公子,秋月并非想赖着公子不走,只是秋月如今也无处可去,方才确实是无意之中才到贵府门前,非是跟着公子而来。”
“秋月虽身在赌坊,但从未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如今虽然不敢说是清白之身,但贞洁仍在。”
“公子若是嫌弃奴家,奴家这便离开,绝不让公子为难。”
秋月言辞间透露着无奈、坚贞与傲骨,她宁愿客死他乡,也不愿做一个低贱下作的女子。
“奴家谢过公子赎身大恩!”
秋月说完向着柳玄辞跪拜而下,随后又向方婉跪拜,随后拿起自己的那个包袱,起身准备离去。
“秋月。”
方婉却是将她拉住。
“唉,既然无处可去,你便暂且在此住下吧。”
看着方婉盯着自己,柳玄辞无奈只能投降,说完便自行离去。
“谢公子!”
“谢夫人!”
秋月对着柳玄辞的身影行礼,又对着方婉行了礼,方婉是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