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澄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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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十二月已經是晚秋時節,天氣漸漸有了寒意。連續的綿綿細雨使整個邊境地區到處濕漉漉的,仿佛一切都是從水裏剛剛撈出來一樣。

邊防哨卡的玻璃上結一層淡淡的薄霧。何健正在指揮大家燒水煮飯。這個原本二個人的哨卡現在又加了四個人。不大的空間裏新安了二隻鐵架子雙層床。顯得更加緊湊和壓抑。

雲南籍籍戰士趙思海正在呼呼地蒙頭大睡。昨夜十個小時的巡邏使他筋疲力盡。水土又不服,僅僅一星期他就瘦了六斤。原本又瘦又高,像個線黃瓜。現在更加苗條了,簡直就是鉛筆了。

“鉛筆”一詞最早出於何健之口。他最初點名時漏了一個,就著急地問:“那個鉛筆一樣的叫什麽名字?”事後,何健也挺難為情的,一共才六個人,居然漏點一個,真是不應該啊。

趙思海倒沒覺得怎樣,當時一看自己個子最高,又沒被點過,就響亮地回答:“到!”這還不算,又補充了一句:“鉛筆在這裏。”當時他還挺佩服何健的,就討好似的往前貼,哨長長哨長短的叫個肉麻。這一貼,居然聞到了何健臉上有一層薄薄的雪花膏。散發著淡淡的茉莉花香。趙思海不懂了。他使勁抓抓頭皮:哨長,這是給誰吻啊,深山老林的,用得著嗎?

何健臉刷地就紅到了脖子跟。結結巴巴吧地說:是在文工團時部隊發的,這是裝備。就如同陸軍要發槍和彈夾一樣,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哨長會唱歌?”趙思海羨慕地又問:“哨長會唱啥歌呀?”

“多了。何健如數家珍,“《小小竹排江中遊》啊、《駿馬奔馳保邊疆》啊、《再見吧,媽媽》啊、《小白楊》啊。”

“想不到哨長還會不少呢,哪天唱給俺聽聽咋樣?”趙思海說。

“好。”何建爽快的回答。

大家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