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见姜坰匆匆忙忙,没细体会其话中之意,也没听清‘你’字,还以为姜坰惹了大麻烦:“炸就炸了,小老弟,莫慌!”
追寻而来的秦戽薐怒不可遏,谁人如此大胆,擅闯灵仙阁还如此挑衅,简直不把灵仙阁放眼里,尤其他看到‘张廃到此一游’时,更是喝令巡守彻底搜寻:“找出张廃,将此獠碎尸万段!此等挑衅,视我灵仙阁无人耶?”
雷帝闻言,这灵仙阁小辈这么狂妄的语气,看不起谁呢,顺口而出道:“不就炸了个仙兽场,俺张廃在此,谁人敢拿我碎尸万段?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
“你就是张廃?”秦戽薐作为灵仙阁年轻一辈的翘楚,这段时间轮到他管这一片的当值,那‘到此一游’几个字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此枪豻(àn)铘(yé),不杀无名之辈!今日你是例外!”
秦戽薐抖了抖手中的中品仙器豻铘长枪,杀气如虹,直取雷帝!
雷帝看姜坰没了身影,回头一看天上那闪亮的六个大字,顿时明白过来。
大廃,你炸了仙兽场,闯大祸了,快跑。
你,炸了,仙兽场。
你,炸了。
我何时炸了仙兽场?
你姜阿生不是去去就来吗?
你让俺在原地等你,等的就是被你挖坑埋了还得替你掩护吗?
雷帝张廃明白了姜坰话里的意思,也瞬间反应过来,姜坰所谓的树敌,便是要引起灵仙阁轰动,然后转移姬灾囚禁之处?
好一招引蛇出洞!好一招调虎离山!
好一招我拿你当兄弟,拿我当诱饵!
雷帝张廃咒骂道:“姜阿生,俺拿你当小老弟,你拿我来树敌!枉我还劝你潜龙在渊,伺机而动,你这么坑俺。”
这‘张廃到此一游’绝对是**裸的挑衅,他雷帝却还得主动把这脏水给承包了。
这锅,他背得很冤枉。
关键是这一切做得如此丝般顺滑,说明姜坰一早就要这么做了。
“误会,都是误会!算了,再见,再也不见。”雷帝见豻铘枪头逼近,气势凌厉,本想弹指格挡,好让自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忽然雷帝张廃察觉到姜坰就隐身于不远处,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小子没跑?
他为什么没跑?
电石火光间,雷帝来不及思索,装作险些被刺穿,就地一滚,有些狼狈。
秦戽薐见一击未能建功,从坐骑身上跃下,杀气腾腾,近身手起枪落。
雷帝作势再滚,骂骂咧咧道:“你杀气太重,使不得这豻铘!”
“杀你足矣!”秦戽薐何尝被人前后如此嘲讽羞辱。
秦蕲盷处理了仙兽场那边的事宜,刚巧赶到,那“张廃到此一游”还有残痕,先是皱眉,而后喝道:“戽薐,住手!你不是他对手!”
“师尊,且待徒儿取他项上人头!”秦戽薐听不进秦蕲盷的话语,招招致命。
雷帝似乎运气极好,每次都堪堪躲过。
姜坰疑惑不已:“难道张廃他真的只是玄仙境?难道他真的没其他身份?”
来之前卦象明确了解铃之道,在于雷法,不是张廃便是那后来遇到的雷麑焱兽,可雷麑焱兽自身难保,唯一的可能便是张廃。
于是姜坰所谓的去去就来还真的是去去就来,炸仙兽场也只是临时起意,就算不炸仙兽场,也会给灵仙阁找些其他的麻烦。
姜坰本来就打算不通知雷帝张廃,先惹出麻烦,然后让他背锅,自己假装逃窜,实则隐身之后在一侧旁观,探一探雷帝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对劲,这大廃不对劲。他每次都堪堪躲过秦戽薐的杀招,就是最大的破绽!”姜坰看出了端倪,得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雷帝张廃也考虑到这点,结合之前姜坰让他假冒雷帝,顺水推舟般连忙道:“俺是雷尊仙帝!”
这一喊,似乎起了作用。
秦蕲盷本就困惑不已,一挥手,便将秦戽薐隔开来。
正常情况下秦戽薐被强硬打断攻势,势必受到自身仙力的反作用,定然不好受。
然仙王境果然恐怖如斯,即便是大罗金仙境都没法轻描淡写地在不伤到秦戽薐的情况下,还让秦戽薐的仙力轻易卸掉。
“俺是雷尊仙帝,俺游一游灵仙阁怎么了?”雷帝朝秦蕲盷眨了眨眼睛。
秦戽薐还不明所以,秦蕲盷会意,对雷帝抱拳道:“想不到是帝君您老人家!您想到此一游,随时欢迎。”
雷帝不领情,起身拍了拍衣物,来了脾气:“欢迎个屁!你再多说一句,俺和你急!俺一时半会说不清,你说到此一游那就到此一游,俺认了。”
这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您慢走!”秦蕲盷识趣,他并不知道姜坰隐身此地,只当雷帝爱面子。
秦蕲盷处理这件事也比较为难,按理说他得亲自将眼前这彪形大汉送出去,以表诚意,再亲自道歉。
可灵仙阁被闯,仙兽场被毁的面子搁着也没台阶下。
雷帝张廃哼道:“尽是虚伪!刚刚这小子可是想要我命的。”
说的是姜坰坑他。
“师尊,他肯定是冒牌的!莫要被他给欺骗了!”
雷尊仙帝身份何其尊贵,怎会做此背光勾当?
秦戽薐还要说话,被秦蕲盷阻拦道:“无论他什么身份,正值道魔宗会期间,来者是客,何必喊打喊杀!还不快给这位客人道歉?”
秦蕲盷看不透雷帝,即便雷帝所言皆虚,即便逻辑说不过去,但得罪眼前之人属实不理智。
雷帝见事情到此地步,心里不舒服,拍拍屁股走人:“这小子想要我的命,那小子也想要我丢老命,陪你们折腾,一点意思都没有。”
路过姜坰隐身之处,雷帝肉眼并没看到他,但知道姜坰刚刚看了戏,随口骂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骂骂咧咧的,说的又是姜坰。
秦戽薐以为骂的是他,见秦蕲盷面无表情,对那大汉恨恨不已。
等雷帝走远,秦蕲盷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对秦戽薐道:“你跟我来。”
秦戽薐跟随而上,一路上,秦蕲盷往后山方向而去。
在虚灵崖之前,秦蕲盷就那么站着:“执事长老秦蕲盷求见宗主。”
稍顷,守崖之人段醯(xī)筙(lái)出来对他鞠躬道:“长老请回,宗主不见任何人。”
“秦不埒(liè),你难道想在这虚灵崖度过余生吗?”秦蕲盷大声喊道。
秦戽薐立于秦蕲盷身后,又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