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和一众亲兵,护卫着代王李阳和吕颂走出天香阁。
所幸此时场面很是混乱.
大家因为走水的原因正四处奔逃,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些打扮奇特的衙役。
李逢春在人群里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挤得东倒西歪,又被一个壮汉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清姑娘,怎么是你?”看见熟人,李逢春下意识地问道。
被撞到脚踝的小清正痛得直皱眉头,抬头看见是李逢春,便起身福了一福。
“李公子,方才我正在天香阁里,听闻走水便跑了出来。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清看见李逢春来天香阁,以为他是来寻欢作乐的,话语间不由得有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李逢春心想我冤枉啊,哥们真的只是路过。
再说了,凭什么我就不能来天香阁了?大才子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啊!
人家柳三变就这么被青楼女子推崇,到了我小李同学这里怎么就不招人待见呢?
李逢春正郁闷的时候,代王李阳却是眼前一亮,啊得叫出声来,转头就看向了小清。
这不就是刚才唱歌的声音吗?本王打死都记得!
这清越中带着哀伤的声线,孤芳自赏的清冷,不是这姑娘还有谁?
李阳心下激动,挣扎着就要起身。
李逢春不明就里,一看咱代王殿下见了女人就这么激动!
心想着这哥们以前不这样啊,是不是刚才那烟雾有点催情的作用啊。
这哪是李阳啊,跟前世弯弯那个李敖差不多嘛,见一个爱一个。
他连忙上前挡在李阳和小清之间,朝着小清努了努嘴,让她快点走。
小清常年在青楼讨生活,哪里还不明白,当下红了脸,快步走开。
李阳这边还兀自左右转头寻找小清,嫌弃李逢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代王殿下,赵家怎么处置。”
李逢春一看这哥们太过执念,连忙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件正事。
果然代王李阳一听,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脸色一沉,略一思索说道,“现在本王脑子有点乱,由你来安排吧。”
这让李逢春哭笑不得,敢情想了半天还是把锅推给我啊。
于是,李逢春便打个手势,让众人带着李阳和吕颂、胡女几人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时候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入李逢春的耳中,让他如闻惊雷,呆立当场。
“Rose, watch your mourh,you die, and Jack alive.”
乱哄哄的现场没人,听得懂谁说什么。
但本来神态萎靡的胡女,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眼泪汩汩而下。
李逢春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卧槽尼玛,怎么会在大周朝听到英文课的单词?
沃der法克!
李逢春下意识地一句西洋国骂脱口而出。
这是他以前在城市英语角里,怼老外最常用的一句。
边说着,李逢春边在人群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下人打扮的黑衣人脸色仓皇。
看见李逢春的眼光更是急忙躲闪,一眨眼就遁入如潮的人群里不知所踪。
李逢春大怒,好猖狂的乱臣贼子,跑到爷爷面前来威胁人犯了!
当下吩咐看守胡女的亲兵,要贴身保护,别让她寻机自尽,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看守的两名亲兵得令脸上露出喜色,一人架住一个胳膊紧紧守住了胡女。
李逢春心底腹诽了一句,也没有过多纠结。
尉迟冲的军法还是很森严的。
平日里这些府兵没啥机会见荤腥,都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
现在假公济私吃点豆腐就吃点吧,起码也是为国争光了。
这时候,街道的那一边突然像一碗水泼进了滚烫的热油一样,人群**起来。
李逢春心底一惊,不会是有人狗急跳墙吧。
这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乱来?
夺嫡就夺嫡,我尼玛至于一出手就要人命吗?
难不成想学大唐那个世民小子,把老父亲的儿子都杀光了!
然后,对着李渊说,您就剩我一个儿子了,皇位该给谁,您自己掂量吧。
李逢春正要招呼一众府兵带着代王李阳先走,他断后的时候,如雷的马蹄轰鸣声传入耳中。
人群纷纷躲闪,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一彪红火色的骑士如同烈焰一样飞驰而来,军容齐整,雄壮威武,正是汴城府兵的骑兵。
来的骑兵足足有五十多骑,不算太多,但已足够控制整个汴城内城的局势。
他们清一色的大周红色棉军服,没有披甲。
火红的披风在身后飞扬,十分拉风。
读者老爷们想象的那种,随时鲜衣怒甲等场景纯属意**。
不是正式打仗没人喜欢穿甲,穿戴繁琐费事不说,还耗费马力!
时间长了,人受得了马匹也受不了,除了花里胡哨没一点实用价值。
正放完火归队的尉迟冲一看他兄弟来了,马上来了精神。
李逢春朝他点了点头,尉迟冲马上会意。
他和秦怀道,骨子里已经不由自主将李逢春当成主心骨了,但两人不自知而已。
尉迟冲走上前去,马上有一名骑士下马跟另外一名骑兵共用一马,将**战马让给了他。
一个很吊的翻越上马姿势涌出来,尉迟冲一跃而上,稳稳坐在了战马上。
整个人仿佛注入了精气神一般,战意弥漫,如同杀神再世。
“府兵听令!一小队围住天香阁,控制所有人员!二小队随我到赵家宅院,封锁出入!”
尉迟冲呛啷一声抽出腰刀,厉声喝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此时才知道这不是TVB在拍古装剧!
眼前这军爷是玩真的,吓得四散而逃,附近的人家纷纷回到屋子里关门关窗。
“得令!”一众骑兵轰然应答。
尉迟冲也不多话,调转马头,一甩鞭子。
身后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的骑兵紧跟其后,轰鸣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尉迟冲的骑兵就来到赵家宅院门前。
看门的几名家仆远远看到这群杀气腾腾的骑兵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连跪带爬地跑进门里,关上大门再用木桩顶住。
早有人去禀告赵家家主赵鄂。
尉迟冲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也是粗中有细,并没有贸贸然蛮干上去砸门硬闯。
正好这时候城外府兵的大队步兵已经入城。
他们操着齐整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地来到了赵家宅院外。
那规律的步点,听起来犹如死神的鼓点一般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