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才让车夫先回去,他就静悄悄地在这里等着吕颂回来。
当然他心里也没啥把握,吕颂会不会夜不归宿。
但以常理来推断,天香阁都倒闭了!
李大公子能去哪里眠花宿柳呢,还不是得乖乖回家。
再说了,据说吕松擎就要升任吏部侍郎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应该他也跟吕颂交代过要收敛着点,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抱着这样赌一把的心态,马有才在吕府门口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
这也怪李逢春将话本写得那么精彩,才让众人在小清家里盘桓到半夜。
看到马有才这个模样,吕颂也是吓了一跳,收起手上的连弩关切问道。
“老马,你等了很久了,咋不进去呢?在这里要把人冻坏的。”
说着吩咐门房开门,随后静眯眯地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得不说,吕颂虽然说对赵家一贯的作派很是鄙夷,但待人接物上,还是有着带头大哥的古道热肠的。
他老爹碍于官面的身份不便跟赵家扯得太近,可是他没事啊。
他还没跟李逢春一起去赴考恩科,现在充其量就是一介秀才。
跟朋友见见面没什么大不了的,扯不上自己老爹。
吕颂吩咐下人煮来一大碗姜汤,看着马有才喝进去,脸上恢复了红润,渐渐有了生机。
“老马快点有事说事,我都还忙着跟我兄弟,抵足而眠秉烛夜谈呢。”
吕颂想着还要李逢春给他讲后面的故事,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老马?
只想三言两语快点把他打发走。
马有才也知道来得不是时候,就单刀直入地说道,“李公子,我家家主让我来问问天香阁,打算怎么处置呢?”
“怎么来说不大不小也是赵家的产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
吕颂一听有些糊涂。
“这你应该去问代王李阳啊,问我干嘛,我就一小秀才能有什么实权。”
马有才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谁不知道你是代王李阳的最强狗腿子。
怎么处罚,还不是你具体说了算吗?
他不敢表现出来,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代王那里自然是要去禀告的,但我还得先问问吕公子您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处置天香阁的事情,吕松擎并没有插手,而是给足了代王李阳面子,让他自行发落。
事到如今,吕颂也不打算瞒着赵家了。
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老马你回去跟你们家主赵鄂说,天香阁和他那些人,就不要惦记了!”
“我们打算另外开个戏班。哦,可能这几天,就在天香阁原来的地方,装饰一下开始唱戏了吧!”
“到时候给你留个好位置,老马你可得早点来哦。”
马有才一听傻眼了,啥?偌大的天香阁加上这林林总总的几十号人!
你吕大公子上下嘴唇一碰,就吞进去了?
虽然忌惮对方背后的势力,但马有才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吕公子,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这是巧取豪夺呀,如果传到圣人那里,恐怕对知府大人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吕颂一听拍着桌子说道,“老马,别给脸不要脸!”
“我是看到你快冻死在外面了才让你进来!要不然本少爷才懒得搭理你!”
“你现在倒打一耙,信不信我一顿乱棒把你给打出去,腿都打折了。”
吕颂心想他千难万难好不容易捞了个法海的角色。
虽然有些不讨喜,但毕竟也是演艺生涯浓重的一笔。
演而优则仕,说不定以后自己考取了功名,这还是一段仕林佳话呢。
如今马有才要把锅端走,这让他气得七窍冒烟。
李逢春在一旁连忙一边拉住吕颂一边说道,“兄弟,先把怒气进度条收一收,让我跟马管家掰扯掰扯。”
说罢他没有理会气鼓鼓的吕颂,对着马有才说道,“马管家,想必你也认识我吧。”
马有才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
“嗯,你不就是那个李逢春李公子吗?”
马有才客气的说道,心里却是问候了他女性先人一百遍。
哪有不认识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李逢春,搅了自己家老爷用军服把吕松擎拖下水的计划不说!
还带着府兵把老君山的威震天老巢一网打尽!
然后据说天香阁的事件又是这个李逢春,一马当先把代王李阳带走!
哪哪都有他,谁还不记得呢。
李逢春,这三个字在赵家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李逢春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这些心思,笑着说道,“正是在下!”
“马管家你看啊!这次的事情不论谁对谁错,但总是发生了!”
“代王李阳要惩罚天香阁的众人,这个没问题吧?”
马有才一听哪里敢说有问题。
这不得让代王李洋把这个气出顺了,不然赵家得有灭顶之灾,当即点了点头。
李逢春见他如此,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到自己跟前。
“好,那你看,代王惩治天香阁,他们连人带楼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然后代王又把他们转给了我兄弟吕颂吕公子,那这个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如果要找应该找代王啊,我们只是接受代王李阳的赏赐,这又有什么过错?”
马有才看着李逢春的眼神,就像前世亮剑里楚云飞的副官看着那个奸商本色的李云龙一样。
他心里骂了一万个妈卖批,嘴上却是毫无办法,被一通歪理绕得云里雾里的。
“当然了,虽然代王李阳现在正在气头上,但相信他也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说不定你们家老爷问他要回天香阁那些人,他脑子进水了,就把人全部返回给你们了呢!”
“或者给你们补偿点银子也说不定!唉,这是好事啊,我精神上支持你哟!”
李逢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马有才,来了一段极限输出。
马有才听了心里更是暗骂,这时候谁敢去处李阳的霉头。
好不容易把事情摆平了。
上次府兵校尉尉迟冲带着人围了赵家七八天。
光是吃东西就耗费了赵家好几千两银子。
再来一趟,估计家主那边都得吐血了。
“既然两位公子这么说,那我就先回去禀告家主。”
“我赵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家,但也不是泥捏的。今天打扰了。”
马有才见话不投机,也不便久留。
当即循规蹈矩地放了一句狠话,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