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街道末尾，徹夜燈火通明。
關天縱在路邊下車，並未熄火，默默凝視著街對麵。
有靠在牆邊的一位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關天縱，隻是略微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座駕，便將臉轉向了一邊。
關天縱非但不理會，反而步步逼近，眼神幽深而稠密。
就在副駕駛的雲錦以為這人一定大有來頭的時候。
關天縱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抽出兩支，遞了一根過去。
“借個火。”
這包煙，是出發之前，關天縱向雲翔要來的。
當時雲錦他們幾人都不明白，印象中不抽煙的關天縱，要煙何用，卻也沒有詢問。
現在才明白，這裏男人居多，物資緊缺，煙這樣的硬通貨，往往千金難求。
靠在牆邊的男子，原本沒打算搭理關天縱，撇了一眼煙卷之後，立刻來了興趣。
並沒有急著遞出打火機。
反倒是倒著拿煙，用濾嘴那一邊，在掌心輕輕地磕了磕，將煙卷壓實。
砂輪一聲輕響，火星在煤油打火機上迸射出火光。
然後兩道紅點，在夜色中稍稍靠近了幾分。
牆邊人吞雲吐霧中，享受腦海裏的淡淡的微醺，雙目逐漸清醒。
關天縱和他聊了幾句，雲錦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覺得語言有些晦澀難懂，對方的口音裏還夾雜了些許方言，也多虧了關天縱能聽懂。
雲錦猜不透關天縱，隻能從他的所作所為之中，努力尋找一點兒邏輯。
關天縱身後。
街道幽深，其間有人影忽明忽現。
雖然他隻是淺嚐輒止的抽煙，實際上並未放鬆警惕，暗中觀察著街道深處的一舉一動。
而最深處的黑暗中，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雲錦想要轉向一側，卻發現自己四肢僵硬，隻能眼睜睜地望著街道深處，竟是無法挪動視線。
好在此時，關天縱坐回駕駛席，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