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縱在養心殿與青璃國君對坐,沒有任何禁衛仆從在旁。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茶案的距離,與陸雪城舊巷老宅中初見一般無二。
青璃國君,麵色發白,身體的傷勢加上操勞過度,險些讓他挺不過今日。
“晚輩明白,這也是無奈之舉,多謝先生了。
這些話若是任何皇族之人說出口,恐怕便是推卸罪責,而前輩一番慷慨陳詞,將矛頭轉向了那些邪道,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青璃國君心中清楚得很,若不是有關天縱這樣一位高手出頭,那些城主恐怕早已衝入皇城,當著他盛平山的麵聲討。
但他這輩子,不義之財,分文未取過。
如若不然,也不會常年佩戴一枚鐫刻‘浩然’二字的戒指。
關天縱眼神空靈,遠遠望著天邊雲霓變幻,本就凝了憂意的眉宇更是緩緩絞鎖。
曾經縱橫馳騁的北疆,仿佛就在眼前。
而那邊,似有無數袍澤,向他微笑,揮手,高喊著,將軍!今晚有酒喝嗎!
至此,關天縱咧開嘴,苦澀一笑,眼角含著一絲蕭瑟與悲楚,“的確,死得人太多,我的那點錢,隻夠晴川花海周邊的。
就這樣,還是多虧了一位叔叔,沒有那個基金會,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奉老背著手,低著頭,他這邊又何嚐不是如此。
手下的部卒要照拂,已逝的袍澤,也不能不管不顧。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這還是富饒的京都一地,西南方向的晴川是個什麽情況,可想而知。
武協,常年都處於負債運轉的情況,以至於許多偏遠地區,建設根本不夠完全,人手也不夠多。
奉老皺眉道,“我聽說,你有一位姓勞的部下,帶人留下斷後,沒退出來?”
關天縱點了點頭,不願多說。
其實在晴川大學,給老校長送還鐵牌的時候,關天縱就已經走完了這段心裏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