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长河将路遗石吞没,当他再次醒来时,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抬头望去,眼前的天空无限大,一眼望不到边际,不似huaxia神州那般,可以一眼看到边际。
这里绝不是寻常的地方。
……
“听说蚩风部落降生了一个强壮的孩子,运气可真好啊。”
路遗石刚想开口问话,转眼间,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一个似乎有些原始的部落之中,部落里并不全是人,其中甚至还有头上长角的存在,可他们都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围着一个孩子载歌载舞,路遗石忽然觉得,这里应该就是蚩风部落吧。
所有人都无视了他,或者说,在旁人的视角里,他就是不存在的人。
时间过的飞快,那个孩子长大了一些,体质也的确很特殊,力气比寻常的三四个小伙伴加起来还要大。
这是个注定会不平凡的孩子。
可惜好景不长,蚩风部落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被外来的入侵势力给攻破了,那个孩子带着他喜欢的女孩,一路东躲西藏,一边暗中进行着复仇计划……而这一路走来,孩子也渐渐变成了大人,女孩也渐渐变成了女人。
两人终于是在一起了,那个孩子的修为也逐渐变得高深起来,那超出路遗石所见闻的实力和手段,让路遗石不得不认为,这或许是一位上界的存在。
已经成长为男子的男孩最终完成了他的复仇,灭了当初那个入侵蚩风部落的部落,也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娶了那个女子。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故事,接下来应该就是两人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一起。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就在男子准备突破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时,那个女子竟然不可思议的出手偷袭了男子,成功让男子闭关失败,不但跌境严重,还差点死了。
那一剑让男子心死……并且让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号。
号,遗天魔君!
这是路遗石第一次知晓这个男子的称号。
原来,他是魔界之人。
遗天魔君差点死了,可也那也只是差点,他蛰伏了起来,并且努力修行,不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对待,只要可以有破境的机会,他便会去尝试,就连路遗石其实都觉得这遗天魔君对自己有点太狠了。
最终,他成功的突破到了魔尊境,并且还有个手下,好像叫什么赤乌魔君,可遗天魔尊并不知道,这个赤乌魔君就是先前想要杀他的人派过来的,目的就是当卧底,将遗天魔尊的事事无巨细的告知那个人。
之后的事情就有点悲壮了,遗天魔尊被好几位魔尊围杀,最后他喜欢的那女子帮他挡了一击,被一位魔尊击杀,遗天魔尊瞬间发怒,一口气将那几位魔尊全部击杀,一时间威名传遍了整个魔界,也正是因为那心爱女子之死,使得遗天魔尊再无约束和牵挂,竟是不知不觉的就这样突破到了魔帝!
场景到遗天魔帝成就魔帝之位时,便是直接消散了,取而代之的便又是无尽的血河。
只是路遗石却没有太在意,他在想,刚刚的遗天魔帝,倒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心魔之中,那样的人物,与自己会有关系吗?
血色长河汹涌不止,但路遗石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以不变应万变。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本座还以为,你会忍不住的想要找寻真相呢。”
路遗石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何其高大的身影,说道:“你是遗天魔帝?还是,什么都不是?”
那道身影看着路遗石,说道:“你不怕我吗?”
路遗石摇头,道:“你知道心魔而已,我为何要怕你,怕你的话,我还如何飞升!”
“哈哈!”那道身影一笑,说道:“小子,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魔,但不是心魔……我是真正的遗天魔帝!”
言毕,血色长河消失,一张王座出现在路遗石的眼前,上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脸上有像是画上去的条纹。
“这是我蚩风部落的巫纹,我一生都不曾让它们消退半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遗天魔帝说道。
路遗石只是皱了皱眉,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也有点拿不准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到底是自己的心魔,还是另外的存在呢?
遗天魔帝说道:“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不是你的心魔……其实也可以这样认为,也许没有我的话,你完全可以顺利成功的渡劫飞升,去当你的仙人。”
路遗石得眉头还是不曾舒展开来。
遗天魔帝接着说道:“小子,你要珍惜,我之所以现身,就是因为你和我有一点像……都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不过可惜,不这样做,我就无法回去了。”
路遗石一愣,他刚刚才经历了差不多遗天魔帝的大半生,自然知道他被自己喜欢的女子袭击,差点身死,可那个女子最终也帮遗天魔帝挡了必死的一招,也算是把命还给了遗天魔帝。
“我想,你还是别死了吧,我很期待再次看见你,有机会去魔界吧,我会亲自带你修行。”遗天魔帝从王座上起身,转瞬间,连带着王座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委实有些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待到遗天魔帝消失之后,那无尽得黑暗才再次来临,可是如今对于路遗石而言,这一点点心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直接朝前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只是路遗石依旧没有停步,而是递出一拳,直接将这无尽的黑暗给击碎,一点都不剩。
然后,他便睁开了双眼。
心魔,已然被斩去。
路遗石看了看身旁的陶酥,笑了笑。
可后者却是面若冰霜,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路遗石连忙闭上双眼,以为自己的心魔还未斩干净。
但是抬头望去,仙门已开。那是只有心魔斩去之后,才会出现的仙门。
路遗石连忙回头看去,回应她的却只是一剑,刺入他心脏的一剑。
这一剑搅碎了路遗石的心脏,连带着一阵席卷天地的血色从路遗石的体内奔涌而出,朝天际疯狂蔓延而去。
“小子,来魔界找我,我亲自给你赔罪!哈哈哈!”
路遗石没有理会那句话,而是看着将剑拔出自己身体,随后一脚将自己送入狱海的那道身影。
原来,就这啊……
路遗石苦笑一番,随后闭上双眼,任由自己跌入狱海的深处,也不管那疯狂涌出鲜血的伤口。
陶酥将剑指向想要跳进海里的李大宝:“你确定你要拿整个天师殿来为你的行为买单?”
李大宝回头愤恨的看了一眼陶酥,将天师殿的玉牌直接丢到了地上,说道:“老子现在不是天师殿的人了!滚蛋!”
陶酥直接飞身至李大宝的跟前,一剑拍晕了他,然后转身对剩下的人说道:“诸位是想被我一一打晕带走,还是自己离开?”
在场最厉害的也就是洞虚期,根本不可能是陶酥的对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路遗石,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想要去找路遗石的尸体,的确是不可能了,陶酥说到做到,他们绝不可能有那个机会。
魏甚想要偷偷摸摸的跳进狱海里,可是却被陶酥一剑拍晕,落到了李清莲的手里。
“带他回崂山,快点!”陶酥把剑架在李清莲的脖子上,说道。
李清莲冷哼了一声,怒目而视,嘴中骂了一句,便扶着魏甚离开了。
古潮生想要开口,却被高苏恒给拉住了:“先走,等下再过来就是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众人开始慢慢撤走,高苏恒扛着晕过去的李大宝往西江行省的方向走去,可是两人只是走到了津门就止住了脚步。
“大宝!大宝!”高苏恒扇了李大宝两个巴掌,李大宝这才醒了过来。
李大宝一醒来,就喊道:“都别拦着老子,老子要杀了那个负心得女人!”
高苏恒叹了口气,说道:“别想了,咱们打不过她的,还是想想看,怎么把老路的尸体弄回来吧,他好像是掉进海里了,咱们直接从这里游过去,怎么样?”
李大宝回头看了一眼茫茫无际的海面,若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摇摇头拒绝的,可是这一次是路遗石,那么他便不可能会拒绝了。
“走!”
两人一前一后,由高苏恒打头,往那座小岛上游去。
……
天痕秘境之中,正在修行的王小花忽然睁开双眼,只觉得心中好像空了一大块。
“老爷爷!老爷爷!”王小花喊了两声,把灵体老者喊了过来。
灵体老者自然是早有准备,开口就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小花点点头,说道:“好像心里丢了什么似的,很不舒服啊。”
灵体老者不忍心告诉王小花真相,便说道:“这是突破金丹期的征兆,在你们下界有一句话叫做——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你心里丢了的东西,其实不是别的,而是一些摈弃了一些修行之上不需要的东西,因为你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知道了吗?”
说起扯淡,恐怕没有人会比灵体老者还有经验了,他可是此道的高手,进来的不少人可都被他忽悠的找不着北。
王小花将信将疑,只想快点修行,越快越好,这样的话就能快些见到老师了。
……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老师还躺在狱海深处,生死由天定。
北遥仙帝当初在路遗石的身上布置过一个手段,目的就是保路遗石不死,可是当路遗石一心求死的时候,这一手似乎也不起作用了,那一丝丝暗淡的光很想得到路遗石的回应,但路遗石就是不打算回应它。
“光……我还需要光吗?”
路遗石伸手将那一丝光明遮住,然后陷入了沉睡……只是沉睡,却并没有死亡。
小岛之上,陶琳站在陶酥的身旁,说道:“这个结果,应该算是最好的了,你那位可是被遗天魔帝看上了……要是遗天魔帝这一回侥幸没死,那他可就发达了,指不定又是一位赤乌魔帝呢。”
这些秘闻陶琳知道一些,但陶酥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打算知道。
从刺下那一剑起,她的心也就一起死了。
开始时,陶琳还打算让陶酥取了路遗石的心,可到后面却只要陶酥将路遗石的心搅碎就好……比起前者,后者的确是会让人容易接受一些,但实际上做这种事,无论怎么样,陶酥都不可能接受的了。
“行了,没事就准备和我回上界吧,家族中的事可不少,指望那帮混吃等死的家伙,老祖会不高兴的。”陶琳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小岛上,此刻就只剩下陶酥一个人。
从今以后,她也就是一个人了……
再也不会有人给她买好吃的鸡腿,给她买好看的衣服,给她在大雨滂沱中撑伞……
她亲手将最喜欢她的那个人,给“杀”了。
天空之中响了几声惊雷,海浪拍打着礁石,似乎要下大雨了。但是这雨,终究还是没有下。
陶酥终究还是哭了,哭得很大声,撕心裂肺,可就算如此,又能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经做了,那么就没有挽回的机会。
……
为了不被陶酥发现,李大宝和高苏恒竟是没有用修为,硬生生的在大风大浪之中游了几百里,到了小岛的边上。
“就这里了,下潜!”
“好!”
李大宝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过下潜时不用修为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寄希望于陶酥已经离开了小岛吧……
魏甚醒了过来,挣扎着起身,窗外是瓢泼大雨。
“你要去哪里?”看着穿好衣服的魏甚,李清莲说道。
“男人的事,女人别管!”魏甚难得如此正式的说着话,令李清莲都愣了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女人太过分了!”魏甚又补充了一句。
说着,他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哪怕再来一下,他也还是要去找路遗石的尸体。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让路遗石的尸体就那样沉到海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