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要过桥了,这一次不知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对于路遗石而言,他是隐隐有些期待的,绝对领域需要多加练习,而这里就是一个最佳的练习之地。
他并不害怕从桥那一边过来的人,他只怕自己对于绝对领域的掌控不够强。
其余的人就没有路遗石这般的看的轻松了,他们其中大多数能够胜过先前过桥的人都是靠的运气,或是说计谋,而真正靠实力胜过的其实很少,有些甚至计谋和实力都不行,所以就被杀光了,待到再有人补上去的时候,那些人依着之前的经验才将人清理掉。
胜过一次之后,便就有了经验了,人大抵都是如此,所以现在对于再来过桥的人,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底气。
他们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机会找的好,自己总有战胜他们的时候。
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也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隐患,那就是轻敌的思想。
能够到这里来的就没有太弱的存在,几乎人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这一份的骄傲有些时候就会生出很多不太好的心思。
觉得对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那便潜意识里其实就有了轻敌的心思了,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对敌时不是。
……
很快,桥上便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是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不再像先前那般的无脑且慌张。
“不对……”
路遗石暗自念叨了一句,这一次的来人好像和先前的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光是从桥那一头传过来的动静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先前的动静是杂乱无章的,像是逃命一般,而这一次却极其有规律的,就像是兵士一般,一步一脚印都是规矩。
这样看来,或许先前的那个人,就有些试探的意思了,也许真正的对手,是现在。
只是存着路遗石这样心思的人却并不多,大多数的人还是觉得可能来人就是和先前的一样,也许会变个样子,变点本事,但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也并不像记载中的那么不可战胜。
况且如果不可战胜,那为什么现在还有两界存在呢?如果说当初就输了的话,那现在两界就应该是域外之族了的才对。
这样想倒也不是错的,只是真要有这么简单的话,那也就不至于让所有的帝境存在都思虑过多了。
桥另一头的黑雾之中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手中持着一杆很长的兵器,从模样上看去竟是一杆大戟。
持戟之人露出了真容,准确来说并没有露出脸来,因为他整个人身上都包裹着厚厚的铠甲,看起来比起自己等人身上的甲胄还要厉害许多。
实际上路遗石觉得这甲胄或许根本就无法防住对手,因为先前那人甲胄被一击就打破了,人也死的干干脆脆。
而对方的铠甲在路遗石看来却不是如此,那杆大戟亦是非常,看上去就很不简单。
忽然,那人大戟朝前,竟是毫无征兆的就朝路遗石冲了过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退!”
路遗石喊了一声,自己却是朝前迎了上去,他若是挡不住这一戟的话,恐怕对方很轻易就能直接冲破防守。
大戟从来都是战阵之上杀力极大的武器,通常来说使用大戟的也都是一些气力极大的存在,大戟最常用于用于先锋破阵。
而眼前之人手持的大戟显然也是用作此用的,并且比起那些战阵之上的只会更恐怖。
因为这里是一座桥,一座宽度还不到十米的铁桥,即使放在下界的一些地方,这桥也算是小桥,更别说天渊这种地方了。
对方持大戟冲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挡住,挡不住就是那就是一个死字。
毕竟那大戟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东西。
路遗石看向直直而来的持戟甲士,绝对领域瞬间发动,令对方的攻势几乎是同一时间锐减,变的缓慢了起来,而那铠甲之中露出的双眼全然不同先前那人的无神,反而是有些惊讶的意思,随后更是止住了脚步,似有后退的意思,这就更加让路遗石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先前那个人好像没有脑子似的,哪怕面对绝对领域也是一往无前,就好像脑子里只有前进这么一回事。
而这个持戟甲士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会有变化,这说明他知道想事,而且他还知道后退,以此来躲避路遗石的绝对领域。
可即使如此,本就不曾轻视过他的路遗石会没有后手吗?
就在持戟甲士后退时,路遗石已经先他一步,将他的后面也已经封锁,在绝对领域之内,他的行动变慢了至少数倍,现在就算是最弱的陶甄也可以追的上他的速度了,除却离开这里的两个人,如今守这桥的加上路遗石也就四个人。
“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杀了他。”路遗石这样说了一句,令剩下的三个人都愣了愣,特别是那个并不认识路遗石的人更是如此。
先前路遗石护着那两个女子而不在乎他们的时候,他就在想,路遗石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不过因为那个时候路遗石挡在前面,所以他没有发声,毕竟是路遗石救了他们。
而现在路遗石却是要他们去对付那个看起来比先前那个人还要强的持戟甲士,这不是让自己等人去送死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不如这样,我们合力对付他,如何?”那人说道。
说起来,他算是这桥上唯一的一个外人了,路遗石三人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路遗石三人。
尽管北重天一战路遗石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未尝败绩,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见过他的人却不多,真正知道模样的就更加的少了。
那一场大战,所有人都在忙着让自己活下来,即使有人因为某些事出了名,也不会让人刻意记在心里。
战场之上从来都是如此,所以这几个人不认识路遗石倒也不奇怪了。
说回桥上。
那持戟甲士被路遗石绝对领域压制,目光之中满是谨慎,而这个时候路遗石又要其余的人动手,而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因为他想锻炼一下陶酥和陶甄的能力,至于另外那个人,他并不在意。
那人说要大家合力对付那个持戟甲士,其实到底还是想靠着路遗石的本事渡过难关,这是人的本能,路遗石并没有怪他的意思,不过他却不打算帮他渡过难关。
因为这个持戟甲士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如果之后还有人上桥来,并且不是一个人的话,那总不能指着路遗石全部搞定。
路遗石又不是魔尊境,他也只是个魔君境的存在,对方显然比起魔君这个境界的人要强太多,如果不是人数占了优势,再加上又都是冲战场之中厮杀出来的人,恐怕这一战早就结束了,两界也早已沦为了域外之族的居所。
他能做的就是让陶酥和陶甄变得有自保的能力,而在这绝对领域中杀一个持戟甲士无疑就是最好的锻炼,之后路遗石可以慢慢放开标准,直到两人或许可以单独面对持戟甲士都能击杀,那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愣神的陶酥猛然醒了过来,拉着陶甄朝那持戟甲士而去,说到懂路遗石,恐怕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比过她,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事实仍旧是如此。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路遗石为什么要这么做,路遗石压制住了那个持戟甲士的速度,这样一来自己等人的危险其实就已经大打折扣,如果这样自己都无法胜过那个持戟甲士,那之后肯定是要拖路遗石后腿的。
她是要站到路遗石身旁的人,而不是躲在路遗石的后面拖他的后腿。
“你疯了!”陶甄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可她拉不住陶酥,反而是陶酥拉着她已经要去到那个持戟甲士的面前了。
进入路遗石绝对领域之内,陶酥和陶甄却是并未受任何的影响,越是如此,便越能说明路遗石的厉害。
陶酥没有回答陶甄的问题,而是已经持剑迎着那持戟甲士而上,似乎一点都不惧怕。
路遗石看着还站着他身旁的那个人,说道:“你为何还站着不动?难道是想告诉我你还比不过两个女子?”
那人面露难色,他惜命,但是又觉得不如女子这种话用在自己身上其实和让自己死了没有区别,一个男子承认自己不如女子,那是很丢人很丢人的事了,若是被别人知道,那几乎还不如死了。
最少死了就是死了,承认自己不如女子,那即使是死了都要被人笑话的。
若是像白雀仙君那样的存在还好,那是两界都公认的魔尊之下的女子第一人,可这两个女子却没有白雀仙君那样的名声,尽管这两人的确是魔界来天渊的唯二两个女子魔君了。
“你要真的这般认为,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如果能活着回去,那你的事迹我势必是要去传诵一番的,在那之前,你可以一直躲在我后面苟活着,除非我死,不然你就是安全的。”路遗石满是讽意道。
这话就等于让那人断了最后一点念想了,如果他不想活着回到魔界之后被人笑话,那就该上前去和那持戟甲士厮杀了。
毕竟人家两个女子都出手了,他若是还在这里的话,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真要没脸没皮的活着回去了,那其实和死了也是没有区别的,上界中人皆好面子。
……
不远处的陶酥和陶甄已经开始慢慢的对付起那持戟甲士了,尽管路遗石压制住了那持戟甲士的速度,可是力量却是无法压制住的,只要被大戟扫到,不死也要残。
那大戟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兵器。
不但大戟,就连那铠甲也是非凡之品,陶酥用尽全力都只能在那铠甲上留下一道痕迹,虽然把铠甲砍出了一些剑痕,但是离斩碎这铠甲却还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
陶酥的剑很难破除那铠甲的防御,但是自己等人身上穿的甲胄却未必有那个能够挡住大戟的防御。
或者说大戟横扫而过造成的冲击力即使甲胄可以挡住,但甲胄内的身体却一定是挡不住的。
这一点先前那个丢了性命的人足以证明。
陶酥和陶甄两人都无法对持戟甲士造成太明显的影响,而持戟甲士也因为路遗石的关系只能被这两人一直挠痒痒一般的攻击,他根本无法跟上这两个女子的速度。
而仅仅在半刻钟之前,他的速度都是能让这两个人快到看不见的程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站在最后面的男子。
持戟甲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面具之下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容,他在想,那个人为何能有这么的厉害。
能够影响自己速度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他们也无法踏上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男子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他只是能控住自己的速度,却无法让自己无法动弹。
他自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另一头的人都很弱,是没有自己强的,他的一生都是在为族群到另外一边去而做着准备。
现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可他对上的第一个敌人就是如此的棘手,几乎令他无法反抗。
这和他自小接受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另外一边的人,明明也有很强的存在,也有比自己还有强的存在。
持戟甲士的双眼露出一些不算太好的神色,他似乎充满了疑惑,一些关于另外一边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种疑惑对不对,可是产生了就是产生了,是无法改变的。
他手中挥舞的大戟速度本就很慢,如今就更加的慢了,因为充满着疑惑,所以他要想的事有很多,想的事多了,便会露出破绽来,可即使如此,那防御力近乎变态的铠甲还是令陶酥和陶甄无法伤到他半分。
直到另外一人加入了战局。
事实证明,能够从那一场大战之中活下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此人虽然先前有所恐惧,但是当他看见两个女子都如此之后,那心中的恐惧也就消除了大半。
是人就会恐惧,就会害怕,可他们也会因为某些事而变得不再恐惧和害怕。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