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冷博衍在柳芫儿的轻水宫用的晚膳。
芫儿性子倔犟,不愿忝居高位,仅要了个宝林一职。
她不只是在位份上倔,这多好的机会啊,大力的把握住后,过个一年半载诞下皇嗣,便又可以与箬仪平级。
可她心里那道坎始终是她无法跨越的障碍。
用罢晚膳,她没有要留人的意思,冷博衍也十分识趣的摇头叹息着走人。
送走他,芫儿站在殿外,眼含热泪昂首凝望天空中那一轮明月,失落落着轻启红唇道:“我的孩子,看着德煊与雅睿她们,母亲总在想,若你还活着,也该有五六岁了吧。”
想到此,芫儿身心愈发不能平静,小产的痛再次蔓延全身,身子愈发沉重着坠地。
回紫宸殿的路上,抒离思虑着要不要开口问问冷博衍今晚宿在何处。
只听得御辇上的他道:“她不是要见朕吗,那便去听听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吧。”
犹豫了片刻,抒离这才明白,忙对前面道:“去冷宫。”
冷宫里,武忻雪缩在被褥里,晚餐吃的简单清淡,她挑食挑的严重,冷了的饭菜仍码在桌几上,未用太多。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听声音便知道是她的陛下,慌忙起身打开房门提裙向前叩拜迎接。
乖巧的跪地,她行礼:“陛下金安。”
没有理会她,冷博衍表情十分严肃的越过她径直进了屋。
抒离与小点子搬来龙椅,找了个干净点的空地放下。
冷博衍掀起龙纹长衫衣摆落座,安稳的坐姿还不够,又调整出一个悠闲舒适的姿势稳坐着。
珈伟抒离分别位于两侧。
目光瞥向进来的武忻雪,冷博衍不屑一顾的眼神转移视线道:“冷宫的滋味不知废后武氏可还习惯?”
“多谢陛下挂念,我一切都好。只是不知,没有了我,陛下近来可好?”
听武忻雪态度恶劣,还不怀好意的发问,冷博衍便想往她心里扎针。
于是,勾起唇角,轻蔑而视她道:“没有你,后宫一片祥和景象,甚好。”
“朕还要感激你承认罪行,给了朕绞杀你武氏家族的机会。”
她的家族没了,人也在一夜之间全没了,这是她后半身永远都不想再提及的痛。
闻此言,武忻雪心生悔意,眸目泪光闪烁。
目光空洞着敌视前方,片刻后,泪水涌出,她抬手拭泪,不愿再提及此事。
她转移话题道:“听闻陛下这么急着要立容妃为后,是怕我有筹码放自己出宫吗?”
她的话瞬间引来冷博衍讥笑嘲讽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如此说?你忘了?你武家已经没人了。”
考虑到,她这么快便得知自己要立后,便知道这冷宫与外面仍有关联,冷博衍转脸对抒离冷冷道:“吩咐下去。”
“切断外面一切与冷宫的联系,在这里便该安分守已,静心赎罪,不该再过分关注外面的事。”
武忻雪心存不甘急切言道:“天雷劈了太极殿,便是对陛下您的惩罚,也是对陛下的警醒。”
“周朝皇后岂是一个背后没有任何人依靠的女人能做的?她并非天命之人,让她做皇后,陛下是要置周朝天下于不顾吗?”
“我是先皇钦点作为陛下的皇后,武家世代为周朝出钱出力,却落得株连九族的下场。”
“陛下,您难道还看不清,天雷是上天给你的警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