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难道不为你的江山社稷着想吗?这诺大的江山也该后继有人啊。”
红云都要急疯了,他却不紧不慢道:“朕在等她回来。”
“陛下,你要等她,她可有给过你承诺?”
“您可知,您已经等不到她了。”
语罢,红云垂眸,不愿又不忍再瞒他道:“一月前她已为周朝皇帝产下一位公主,几日前,她已凭借儿子是太子,而被立为后了。”
“即便如此,陛下还要等她吗?”
“呵……”
这声冷笑,攸宁像是在自嘲:“或许她是有何不得已呢?”
“陛下,何苦再骗自己呢?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在这个位置上何其风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甄箬仪不是圣人,她为何不能坐在后位上享受因冷博衍而带来的荣誉与权利呢?”
红云为自己的失态连忙跪地道:“陛下,臣多言了,请陛下怪罪。”
垂首良久后,攸宁双手垂于膝上,眼中忧伤蔓延,内心痛苦不已,脸上却强装微笑道:“朕知道了,此刻与以后,朕都将会把大把的精力放在如何开疆拓土之上。”
“等朕有了多余的精力,会考虑扩充后宫一事。不过,在此之前,朕会亲自前往周朝去问一问她,朕在她眼里算什么?”
“陛下能这么想,臣很欣慰。”
红云抱拳起身。
“对了,泰儿将有一个妹妹还是弟弟?”攸宁突然发问,试图转移话题。
“谢陛下挂念,泰儿有了个弟弟。”
“哦?何时的事?为何不曾听你提起。”攸宁笑言。
“日前,陛下一直忙于与周朝开战一事,后来又是皇后殡天,紧接着是册封新后,便未曾叨扰陛下。”
“朕还是要恭喜你啊,红老夫人高兴极了吧?”
“多谢陛下。家母的确很开心,所以臣对陛下皇嗣一事更加重视,才会前来劝说陛下早日选妃。”
攸宁摇头,与他碰杯,饮罢杯中酒后,指着红云道:“你啊,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个事上,朕心中还住着一个人,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接纳任何人。”
“此事以后再说吧。”
红云走后,攸宁倚在软榻上,神情落寞地把酒问天道:“战场上,他说你为他担心,朕不信。”
“你为他生儿育女朕却不得不信,可你难道真的被权势所左右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皇后之位确实是你所期许的吗?难道真的是朕看错你了?”
“箬仪,甄箬仪,朕不禁要问你,我顾攸宁算什么?是朕错付了你吗?”
“你告诉朕,朕的内心是否应该仍保留着对你的执念?”
他对着天空发问,像是酒醉意识却无比清醒的状态。
酒入愁肠百转千回,他的神情与孤单一人的背影,愈显悲悲戚戚,
独自回忆起那些情深意重,如今想来让人唏嘘不已,丝丝入扣。
除却箬仪,他身边无有一人可以走近他的心。
红云有了自己的家庭,子江等人虽对自己忠心耿耿,却不清楚他们曾经的过往。
而今,再想寻一个能走得进心底的人岂是那么容易的?
不若就守着这份回忆,带着开疆拓土的决心,一展丽朝天子雄风。
早一日有了与周朝单独抗衡的实力后,就是他们再见时,届时再问清楚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