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将冷博衍葬入皇陵回来后,芫儿便再未出过殿门。
她与冷博衍一见钟情,最后却落了个被奸人陷害入冷宫,再也不敢爱的结果。
如今冷博衍走了,能证明她爱过的人没了,她再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便去天上找她的孩子去了。
夜晚趁人都不在身边时,她穿戴整齐,留书一封遗书,吞金在榻上辗转反侧的痛苦而亡。
信中,她请箬仪在她死后将她烧了,寻一处风景美丽的山头,将她扬了,说她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皇宫困住了她一生,不愿再为墓穴所困,更不愿入皇陵与冷博衍同困墓穴。
拿着信,看着她的尸身,箬仪落下泪来,怪自己道:“怪本宫没有体会你的痛苦,本该放你自由,却将你困在这里这么久,对不起。”
“那娘娘,该如何处理?”万紫在旁问道。
“她曾想也不想救我于为难,本宫自会满足她这个遗愿。”
“去办吧。”
万紫退下了。
如今,皇宫中留下的嫔妃也只有箬仪,白夕云,德妃淑妃,吴昭仪和她的遗腹子。
这日,晴空万里,箬仪与万紫二人,带着几个贴身护卫,前往城南一座高山上,遵照芫儿遗愿,将她的骨灰于悬崖上撒向空中,随风飘散到四处。
回程的马车中,箬仪悲戚道:“人都走了,从前热闹的,喧嚣浮躁的后宫,只剩下一片死寂。”
“万紫,你跟着本宫这些年,你说,本宫的这些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长叹一声,万紫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娘娘您也是逼不得已啊,谁人为了心中所爱,都会自私一把。”
箬仪浅笑着,倚在万紫肩头道:“到头来,还是你们跟着本宫最贴心,有你真好,谢谢你。”
重重的握了握箬仪的手,万紫发自内心感慨着:“娘娘信任奴婢,才是奴婢们的幸福。”
外出回来后,箬仪眼前总是时不时浮现出冷博衍病中那憔悴的样子,还有他临终前怒瞪着自己时那副可怖的嘴脸。
卸妆照镜子时,镜子里出现的也会是他,写字画画时纸上也是,哪里都是。
对着镜子梳洗的箬仪苦笑着道:“毕竟是爱过的人,他死了,我确实不该总是想着别人。”
夜晚,竟出乎意料德梦到冷博衍对自己施暴的那夜。
他恨透了箬仪心里念着攸宁想要逃离皇宫,那次他没有手下留情,他表情扭曲狰狞着用尽全力亲手要掐死箬仪。
狠狠要她的同时,还将她暴打,手拿束腰重重的抽打在她身上,那种滋味真的很疼。
那种空气被抽离胸腔,被憋闷到满眼血红的感觉,虽是梦中却感同身受。
艰难的睁开双眼,箬仪已吓得满头大汗,痛苦极了。
许是,下毒暗害冷博衍后,她心不安,才有此梦,而后漫漫长夜,她再无心睡眠。
从那后便整日心神不宁,一直郁郁寡欢,就连看到以宁在膝前转悠,也提不起兴趣。
从前喜欢的踢毽子,画画,蹴踘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皇宫中有太多人,多多少少皆是因自己而死,她以为是自己孽障太深,她们回来找自己了,便开始吃斋念佛赎罪。
又善待雅漾,雅淑及逸坤,还减少了陆太后的用药,才获得了些许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