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朝大殿内,姬妍秀与文武大臣们正在早朝议事。一些地方政府部门的事解决后退朝,大臣们手持玉板走在丹墀路上。
伍嘉元看到攸宁并未受伤,一如既往悠闲地走在他前头,他便不顺心变得一脸不悦。谁知攸宁竟突然停下,向是专程在等他。他不想与他有过多话语交涉,再说他做了亏心事,生怕败漏,便向旁边走去。
攸宁回首,满面笑容的走向他,与其并肩前行着。
突然他开口道:“御史大人看上去容光焕发啊。”
“哦,太尉大人过誉了。敢问太尉大人有何事啊。”
两个政敌过招,比的就是谁先变脸谁就输,所以二人都是面带微笑各怀鬼胎的笑着。
“哦,无事,无事。就是有样东西不知御史大人可识得?您请看。”说着攸宁便将手掌摊开,那枚飞镖就坐落在他掌心。
伍嘉元一眼便认出了那支镖,眸子急剧收紧,又佯装第一次见到,他伸手拿在手中,假装老眼昏花的样子就着阳光仔细观察着,他请的人所用的暗器他会不识得?
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这看上去像个飞镖,只是不知那个门派的。太尉大人武将出身应当识得啊。”
“本太尉确实知道,不过是些亡命之徒的玩意儿罢了。只是那飞镖不该那样用,而要这么用。”
说着攸宁将那飞镖拿过来,用力掷出飞镖飞出直直从伍嘉元眼前飞向远处的红柱上,死死的钉在上面。
伍嘉元眼神微眯的看着那飞镖,心想:他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啊。看来,他已经猜到了是我找的刺客了。
攸宁走过去,拔下飞镖,又回身来蔑视伍嘉元道:“御史大人,这东西可不长眼,您可要小心了,若哪日走着走着,同样的东西出现在您面前,好在我等皆是武官出身,您应当能夺得过吧?”
伍嘉元又扮作笑脸抱拳作揖道:“那是自然,多谢太尉大人提醒,在下记下了。”
攸宁也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事要与御史大人说道说道。令爱伍小姐近日总去本太尉府上骚扰。本太尉一不敢收留于她,二不敢轰走她。可她一个未出阁的世家小姐……你说是不是?”
“还是请御史大人有空多陪陪女儿,别让她无趣到要找本太尉消遣。本太尉可是忙的很呐。可不像别人还有功夫找刺客给本太尉警示,有这功夫不如让家中闺房里的那一位守好本分,莫丢了贵府的面子。”
伍嘉元的女儿便是他的软肋, 此话一出,简直要了伍嘉元的半条老命,一时间吃憋,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还要拼命扼制住胸中怒火。一方面恨透了攸宁,一方面为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让他丢尽了颜面。
他虽怒不可遏,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里又是皇宫,容不得他发怒撒野。
他努力挤出笑容,爆怒的眸子布满血丝,还要微眯着眼睛道:“在下为女儿的冒失向太尉致歉,真是劳烦太尉大人了。太尉大人放心,在下回府后,一定好好约束家女。定不会再去给大人您添麻烦。抱歉,抱歉。”
“那便好,那便好。本太尉便先行一步了。”说着攸宁一副得意的样子笑着走开了。
目送他走,伍嘉元紧握的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打在攸宁身上。
回府后,便赏了府中侍卫头领言冀一顿巴掌。
“哪儿找的一群废物,我没给足你银子吗?给我找的一群饭桶,没一个有用的。当初怎么说的,他们的暗器飞镖是数一数二的好?我信你个鬼啊,你这头笨猪。”
言冀捂着已经红肿的脸,欲哭无泪道:“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可能也是上当了,小的重新去花重金找高手,小的亲自去,拿小的的月俸去找。”
说着欲走。
伍嘉元连忙叫住他道:“给我站住。”
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道:“你真是个无用之人啊,他是何等身份,又是武将出身。那身边人自是绝顶高手,想入他的身你做梦呢?”
“那,怎么办,大人的这口恶气总是要出的。”
“不急,此事暂且放一放。滚吧。”
伍嘉元手一挥便叫他下去了,恨铁不成钢的他转身便去了伍春晓的毓香阁。
气冲冲来到毓香阁,发现今日的伍春晓竟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并未闹着要去太尉府。
来到房中,见伍春晓正坐在窗下,笼着火炉倚在窗下塌上发呆。
她不解,为何攸宁这样位高权重有如此优秀的男人会喜欢另一个男人,那人不是别人,偏是他的随从,怪不得去了一趟周朝回来便多了个身边人,她如何也想不通。
他这样的不喜女色的心理高度,她如何能及,她是个女人啊,总不能让她变成男人吧?
见她这样乖巧的模样,伍嘉元顿时怒火消失,变成慈父模样来到她面前道:“乖女儿,在想什么呢?”
“父亲,您来了。”伍春晓起身行礼。
“嗯,坐吧。”二人同坐在一张软塌上,敏敏端上茶水,伍春晓为伍嘉元斟茶。
“父亲请喝茶。父亲来是有何事吗?”
“哦,无事,只是觉得你近日恬静了不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说起烦心事,伍春晓便立马想到攸宁的事,她要如何才能解决这件事呢,恐怕谁也帮不了她。
她深思着摇头:“没有。”
“女儿大了,有事瞒着父亲了?”
“父亲,您说,这太尉大人明知陛下对他一片情谊,为何不愿入宫呢?您说天下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伍春晓一脸疑虑。
伍嘉元眸子转的飞快说道:“今日为何如此说?”
“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或许他当真是觉得丽朝需要他来辅国,女帝需要他来把持朝政大权吧。可父亲觉得他只是年轻气盛,并没有太大本事。”
“不,父亲。太尉大人的故事女儿听说过,他当得了太尉的头衔,更辅佐得了陛下。父亲,是您小看了他了。”伍春晓仍是满目深情的说着。
伍嘉元一时语塞,自己的女儿如此心直口快,不给自己面子,他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呃……你……你,也罢,你是爱屋及乌罢了。你亦是年轻还小,被爱情冲昏头脑,也是常有的事,父亲不怪你。好了。父亲回去了,你可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哪儿也不许去,否则,父亲可是要发怒的。”说着起身走了,
“父亲,放心。女儿送父亲。”伍春晓随着起身说道。
一切事宜尘埃落定,如今最大的事便是樱桃红云的人生大事。
约定的婚期将近,攸宁却比两位新人还忙,他这个红娘是女帝亲赐的,二人的婚事他怠慢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样样必备之物他都是要亲自过目的。
他这样忙的不可开交,箬仪也清闲不了,跟着他忙里忙外的。
忙里偷闲时,二人坐在一起围着火炉喝茶,吃着点心,箬仪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说道:“大人,这樱桃当真就这么入将军府,会不会有些不合适?怎么说红云也是大将军,这将军府的主母若是个丫头出身,入门后恐她府上的丫鬟们会……你说是不是?”
攸宁难得清闲,便倚在软塌上一手握拳支着头一脸悠闲的说道:“那又如何?这是事实啊。再说了,你怎么跟个即将嫁女的老母亲似的,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我啊,也是为您着想不是。这樱桃要是被人看不起,日日像红将军哭诉,这红将军还如何在您手下当好差啊?家宁则国安,这红将军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啊,你一定也希望他过的幸福吧?”
攸宁想想觉得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箬仪趁机说道:“那大人,您若是将樱桃认作义妹便可解决这诸多烦恼。当然,您的义妹做了大将军夫人,这您的脸上也有光不是?这红将军前途一片光明,对您也十分有利不是?您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可真聪明啊,本太尉都未想到你却都考虑周全了。”
箬仪又继续说道:“那大人,您这是应下了,那我立刻去找樱桃说您要认义妹。”
箬仪欲跑开,身后传来攸宁的声音:“等等。”
攸宁走上来,一副早便看穿一切的样子盯着箬仪一字一句说道:“本太尉若是允了,不就是被你套住了吗?”
箬仪苦笑着:“大人,您说什么呢?我也是为您好。呵呵……”
“为我好?这事是好事,只是不该由你来说明,她们的婚姻乃陛下赐婚,这认做义妹的事也该由陛下决定。你啊,还是不够精明。这身在太尉府,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本太尉能挡下一次,并不能护你一世,你自己多长长心思,别害了自己都不知道。好了,我要入宫,准备准备。”
箬仪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
攸宁向女帝将红云的婚事进展一五一十的禀明此事,更将认义妹一事向她说明。
女帝听后很爽快的答应了,想来她清楚明白攸宁并无造反之心,否则也不会几次留她他都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