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姬明雪被四月帝国冠以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罪名悬赏重金通缉,枭寞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个犯上作乱法,值得四月帝国如此大张旗鼓不遗余力的通缉了几十年还不消停。
但是既然先前承诺过只问姓名不问其他,他也就按捺住旺盛的好奇心。
而姬明雪对于枭寞的唯一想法,就是这个有点聪明有点武学天资也有点意思的没什么恶意的年轻人确实可以来当朋友,再加上这小子须牙院长的身份,大概以后在怪石城也会方便很多。
至于那个意图杀人灭口的枭凤远,在姬明雪看来不值一提却又有点儿蒺藜虽小却也浑身是刺儿的担心。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贵家主枭凤远对他的侄子枭千叹可是很在乎啊。”姬明雪觉得有必要在实在迫不得已对枭凤远下手之前征询一下枭寞这个新朋友的意思,或者说旁敲侧击一下。
玲珑心思的枭寞笑了笑,当下道:“我从来不管枭氏的任何事——严格来说,我和枭千叹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都顶着个枭字而已。”
姬明雪心道这可太好了,他可不愿在自己不得不杀了枭凤远之后还要再弄死枭寞这个可能会有大好前途的青年。
“如此一来,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姬明雪轻松地摸着胡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提醒一下枭凤远,毕竟,我不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吧?当然,要是你实在不愿,也无所谓,反正,他只要再有逾越之举,我不介意搞死他。”
枭寞点点头,话头上却是不愿再提这事了,“哈,今天真是不枉此行,改天我叫上代村夫来同你玩耍!”枭寞作揖,欲离去,此番所遇已令他心满意足,“晚见不如早见,怪石城太小,你们两个深不可测的家伙早晚得相遇,我想问的是,如果代村夫,嗯,他叫代青昀,如果代青昀真是你口中的前任空寂卫首领吕蓝溪……你和他没什么事儿吧?”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枭寞不知道姬明雪和吕蓝溪到底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交情,不过看姬明雪提起这个吕蓝溪的时候并不是很厌恶的样子,所以枭寞也大胆猜测两者之间也许并不会有什么仇恨,但直觉上,他又觉得姬明雪和代青昀肯定有过某种交集,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种。
姬明雪思索了一下,道:“我救过他一命。”
“哦?”枭寞来了兴趣,止住脚步,“还有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吗?快说说!那老匹夫是怎么濒临死境的?谁那么大本事?”
“嗯……他也救过我一命。”姬明雪又道。
“哇!那你们俩岂不是交情匪浅?你俩之间肯定共患难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吧!快讲快讲!”
“说来也很简单。”姬明雪觉得这年轻人很有意思,本来的睡意也消了。
“停!要是光听你说,那也未免太单调了!走!咱们去吃酒!边吃边聊!”枭寞不由分说,拉着姬明雪就要往外走,兴冲冲的像个二十几岁的智障。
“别!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你别给我拽散了!喝酒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就有。”
“哇!那就更好了!方便!来!走!”
然后二人就到了阁楼里寻了个房间坐下。
枭寞先替姬明雪斟满酒,不料姬明雪却把杯子推回给枭寞:“我不喝酒。”
枭寞看看姬明雪的酒葫芦,问一声:“真不喝?”
“嗯。”
“唉!不喝算了——那你就快讲故事吧!”
“故事很短,希望你不要失望!”
“有多短?你俩可是互相救过命哎!再短也得等我喝完这杯酒吧——话说你不喝酒,你存酒做什么?”
“我不喝,但我有个徒弟喜欢喝酒。”姬明雪说的自然就是染剑华了。
“唔!那他将来肯定了不得,以后你得给我引见你的高徒啊,嗯,我觉得我跟他肯定很合得来,还有,以后我也多弄些酒放在猫园,这样每次来都能有酒喝,跟你徒弟一起喝!哈哈,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别的不敢说,几个臭钱还是有的,以后猫园的酒,我负责了!”枭寞一下子就想到很多,但又陡然顿住,“得了!我不废话了!你说吧。”
枭寞的真正想法绝不是常来猫园做个醉鬼,而是琢磨着能不能偷到点儿值钱的东西——例如武学。
他对自己的天赋向来自信,刚才跟姬明雪切磋比试时候的“点化瞬崩”,就是他看了代村夫演示了一下,就学了个几分像,并能成功施展。
他好像天生就能极快的领悟到他人也许苦练了很多年的武学道则,虽然不能描摹得尽善尽美绝对相等,但这种遭人妒的天份也够惊世骇俗了,对此,代村夫管他叫“盗版灵师”。
而至于正正经经拜姬明雪为师这条路,他刚才也想过,但又不是很放得下面子,他从来自视甚高,不论是对代村夫,还是眼前的姬明雪,他觉得他只是差点儿时间,总有一天,他会像这俩人一样强,甚至更强,哪怕退一步讲,他觉得就算拜师也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再说了,姬明雪又不一定收他。
拜师,就一定要一次功成,不然多尴尬,然而不论如何,开端已经很完美了,接下来,多来猫园溜达溜达就好了。
想到这儿,枭寞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五彩斑斓——有事做的人总是幸福的。
“嗯,是这样的,很多年以前,四月和重岳交战,我和吕蓝溪狭路相逢,打了一场遭遇战,未分胜负,然后我们各自默默退兵了,嗯。”
“嗯,高手对决,肯定很精彩吧?”枭寞呷一口酒,砸吧砸吧嘴。
“嗯。”
“嗯。”
“嗯。”
“嗯……嗯?”枭寞感觉不对劲,“老嗯什么嗯?然后呐?接着说呀!”
“没了。”姬明雪说,“我说了很短的。”
枭寞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刚喝了一口的酒。
“那——救命的事儿呢?该不会是你做梦梦见你俩救来救去的吧?”
“当然不是,救命的事也很简单——那场遭遇战很激烈,我俩差点同归于尽,但是由于我和他背负着的都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生命,所以我俩才没有选择死斗到底——这不正是互相留了对方一命吗?”
“你!……还有这种解释……”枭寞听得目瞪口呆,然后一仰脖把酒喝完了,然后又倒了一杯又是囫囵吞了,“你这老家伙……真是猝不及防啊。”
“哈哈哈!”姬明雪笑,苍老中带着顽劣。
“嘿!让我想想……嗯,听你这么说来,我觉得你俩虽然做过敌人打过仗,但是现在你俩应该可以做朋友的吧?毕竟,你已经不算是四月的人了,而他也早就不是空寂卫了——如果他真的是吕蓝溪的话。”
“不一定,当年我杀的空寂卫得有上百个,而我的部下被他杀死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仇恨,我放得下,他能吗?”
枭寞一时语塞。
“这个……这个……老家伙你胆儿小吗?”
“什么话!”姬明雪轻蔑,“老头子我纵横沙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那就好啊!那你俩就见一面呗,反正你也不胆小,他要是放不下,那就跟他找个法子解决一下,他要是放下了,皆大欢喜!”
“嗯,我觉得行,不过我担心要是他要对我动手,万一又发现他已经打不过我了,把我的行踪告诉四月或者大肆散播怎么办?要知道,多少明里暗里的家伙都盯着那巨额赏金流口水呢。”姬明雪是悠哉悠哉的样子,话很犹疑,但语气却是毫不在乎。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代村夫那家伙我了解,脸皮薄得很,这么没气概没尊严的事他要是真干出来我会笑话死他!”枭寞信誓旦旦。
现在的枭寞巴不得俩人赶紧见面,然后最好还要厮杀一场,那可绝对要大开眼界,也正好借机瞧瞧姬明雪的真本事和代村夫其他的家底……
而正当枭寞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他很熟悉而姬明雪久违的灵力气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