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闻风铃

第一百零一章 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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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苓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内心对他这演技大为赞叹。

“你们这个京书究竟给了你多少钱?”

江习风微微一愣。

“值得你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惜一切代价要我再信你?”

原来甄苓一直都以为自己还是在追杀她。

他刚要张口,突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罢,甄苓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容,轻佻得不成样子,眉眼里有说不尽的埋怨。

在她眼里,现在的局面如同她揭露了两人的大阴谋一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其实,她一直都想这么干的,只不过之前情至深处,死后再无机会。

她又掏出了一张泛黄皱边的纸张。

那张纸上虽写着“江习风”三字,可是与他素未谋面。

那是天祭的那一天早上,让她决定留下来的那封京书。

事后她曾对着那封京书哭过许久,因为将近一年的时光都是安排好的一出戏。

上面还有着点点泪痕。

江习风看到之后微微一愣,看着上面的字迹,确认了是白微的亲笔无疑,才将目光再次转向甄苓,此时她的眼里稍稍泛起了泪光。

“你……”

甄苓又是轻蔑一笑。

“是不是很感谢我,没有让你丢了下半生?”

江习风还在震惊之中。

“你是自己去的?”

随即,她脸上又勾起无比嘲讽的弧度。

“不然我还能是被你带去的吗?”

震惊之余,他终于开口了。

“你那日晚上在我的水里下了药,我以为你要走,你怎么这么傻?”

他看向甄苓的表情,完全就是不可置信。

甄苓的表情更加不可置信。

“你知道?”

江习风点了点头,“不然你干嘛不喝那壶水?”

两人看向对方的表情都很微妙,震惊中混杂着些许感动,又不甘愿捅破这“和谐”的局面,迟迟都没有说话。

甄苓转身就要走。

江习风上前一把拉住她,不过这次她没有反抗,手轻轻搭在门上,没有推开。

“别走。”

她吸了一下鼻子。

“咱有话就说清楚好吗?”

声音无比轻柔,更像是在祈求。

她又吸了一下鼻子。

“说清楚?”

那戏谑的表情在她脸上重现。

江习风无比期望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把话说清楚。”

她顿了一下,就开口道:

“你跟我,这辈子,再无缘分可言。”

在她露出那戏谑的表情的那一刹那,江习风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来继续在自己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没关系……习惯了……

气氛一下子从逐渐破冰,回到了零下。

出去的时候她重重地摔了一下门,震得外面的三人齐齐向这面望来。

比起里面,外面这三人真的是要融洽许多。

三人坐在同一桌里,就差来副扑克开始斗地主。

看着甄苓眼角带着泪痕出来,三人心里都知道里面刚才没发生什么好事。

秦易和娜扎急忙小跑过去,娜扎抹掉了她眼角的那滴迟迟没有落下的眼泪,秦易在她面前三步左右地方停下来。

而当尹决明匆忙地进到雅间里查看一下江习风的情况时,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好家伙,今天晚上是哭还是闹?千万别再来昨天晚上那出上吊的戏了。

他回头,十分无奈地看了一眼团团围住的三人,一挥手转身离开了。

'

六皇子的成人礼家宴选在了汾嫔的宫里。

原本照计划,三天后就可以如期举行了。

可是这时突然一位金州的骑兵拍马赶到。

“什么?文嘉侯老人家病逝了?”

文嘉侯乃上一任丞相,年到六十身体抱恙,请的乞骸骨,回了金州去养老。

没想到这位入世的强者,出世的智者,在逐渐从大家的视野里淡去后,悄无声息地里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皇帝唏嘘不已,提起这个人,就能想到自己还是皇子时,这个伟人的身影。

“四天前。”

“那这么一算,三天后就是他的头七了。”

他手里不停地在摩挲着东西,倒是旁边的王公公插了一句嘴。

“那三天后的家宴就要改日子了。”

忽然想起还有六皇子的成人礼。

这个家宴还真是……坎坷啊。

汾嫔宫里。

刚刚接到这则坏消息的汾嫔自然也是惋惜不已。

然而身旁的宫女总有些嘴欠的,不小心撞了她的怒火。

“娘娘,那三日后岂不是办不成家宴了?”

汾嫔也才想到,三日后是自己儿子最最重要的日子。

可是这会纵使有再多的火气,也不能乱吼了,因为这文嘉侯可不是一个皇子能比得了的。

自己若是因为他的仙逝而乱发脾气,如若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这家宴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办了。

最麻烦的还是宫里人。

一时间,因为上次翠云宫走水,六皇子的成人礼没办成,就有流言蜚语说他不遂天意,有违人道。

这回文嘉侯仙逝,下次拖延了家宴,恐怕又免不了那些得意之人兴风作浪了。

“好……好……”

这些个顾虑一下子涌进汾嫔的脑袋里,手里抓着一串佛珠,盘个不停,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心脏“砰砰”地跳动一样。

“死个文嘉侯又如何,天也拦不住我儿子成人,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

常宁侯府。

陆离从焉府回去后,在偏殿门口里发生的那桩事一下子就在京城里炸开了锅。

一个是倾国倾城的大小姐,一个是百战沙场的侯爷。

两人都是被不少青年男女送敬慕的,这下子,人们正愁没事可八卦,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这一抱,就被传出了不同个版本,五花八门的说法,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

一大早起来,陆离听了司霖给他说了好几个版本,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又有些暗自开心。

估计日后,自己在焉府的麻烦可少不了了。

“她以前有什么……花边新闻没?”

司霖一副决然的语气。

“不可能,焉府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男色,不好财物,无欲无求。”

陆离的表情更加微妙,“那要这么说……我这一抱,可不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