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闻风铃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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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自打甄苓从娜扎的饭馆回来,还没等近了江习风的院落,只见一袭玄衣持剑,立于巷尾——孟盼丹。

甄苓见了也全当没看见,赶忙加快了步伐,只要进了院子里,便安全了。

就算这次自己捅下的篓子再大,总归还是有人罩着的人,肯定不能任由孟盼丹抢了去。

她绕了个远道,只为别让孟盼丹看到。

可惜,他明显是尾随了自己一路了,至少是从见到娜扎起,他便知道自己一直在饭馆里。

看见甄苓调转方向,孟盼丹擦剑追了上去。

那面在人群里穿梭的甄苓,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孟盼丹千万别发现自己,一边赶忙加快了步伐。

人影混沌之中,她隐隐看到有一个身影正尾随自己其后,阴沉这脸,手里握着一柄佩剑。

只可惜太过匆忙,余光未曾看清那人的真面貌。

第六感告诉她,那人就是孟盼丹。

步伐像是捣鼓一样,连同着心跳一起在急忙中惊慌失色。

就在自己将要转过一个小商贩的车子时,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她心中一紧,完了。

扭头抬眼一看,孟盼丹那张铁青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胆子倒是不小,那日我那样警告你,你却不曾主动去找我认罪。我本想着你若主动去了,那我便不计较,往后你我师徒情分依旧如初。”

甄苓顾不得他说些什么,死命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即便她使出来吃奶的力气往回撤,可依然无济于事。

这样一个显示摆在她面前:自己的力气就是没有孟盼丹的大。

而孟盼丹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度越发的大了,更像是对她不自己前去认罪的惩罚。

“你……”

甄苓硬是被生生攥出了眼泪。

“我看你是被那个姓江的迷昏了双眼吧?捅了你一刀的人,竟然还放心留在他身旁?”

发觉孟盼丹眼中不知怎地,竟会有恨铁不成钢的焦急。

“甄慕凝啊,甄慕凝,你是死一百遍也不为过啊……”

这话是他咬碎了后牙槽说出来的,不然以他的脾气秉性,估计早就剑拔弩张地开打了。

现在摆在甄苓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继续装傻,无论他说些什么,都用虞惜瑶的身份接着就是了。

二,大大方方地告诉他,然后眼看着他的怒火在自己的言语之下越来越旺,兴许 他会怒火攻心然后一刀了结了自己,这样一来,自己现下的这些糟心事便全烟消云散了。

“你赶紧跟我回去,趁着澹台尘还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些时日我便不与他说,日后你还是我都徒弟,仍然是谪玉派甄灵裘之女。”

孟盼丹强压下了怒焰,好言相劝,估摸着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平心静气地和甄苓说话了。

“孟兄,还是醒醒吧,我妹妹她已经离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甄苓说出这样一番话,便已笃定了心思,不可能再跟他回去。

她低着头,避开了孟盼丹那如火中烧的目光,转身想要走。

谁知又被孟盼丹一把拉住,道:“甄慕凝,你以为瞒过了我,便瞒的过澹台掌门吗?你可知你现在犯的可是欺师灭祖的死罪!倘使这件事传了出去 ,你此生都别妄想能平安无事地度过。”

听他这么一说,甄苓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现下她被孟盼丹死死拉住,想要挣脱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放开我。”

孟盼丹哪里会听她的话?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了。

“你放开!”

“你敢拔剑跟我打吗?嗯?甄苓?我倒是想看看,你那套细水剑法连的怎么样了。没了为师的指点有没有进步?”

甄苓没办法接下去,也只能连连后退。

“为师到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你把柄临霜了,上次天祭之后便不见了,叫为师好找,原来是被你收走了啊。”

就在甄苓用力拉扯时,突然感觉孟盼丹猛地一松手,自己差点被晃了一下。

接着便听见刀剑相交,剑影撩过,剑锋寒芒上被摩擦出的火花在四下迸发。

“姓江的,我警告你,休要多管闲事!”

甄苓定睛一看,上去与孟盼丹缠斗在一起的竟是江习风!

他不是……???

只发觉,那个空中挥舞着佩剑的他丝毫看不出是眼睛有任何问题。

两人打了才不到五个回合,便落下来,江习风将甄苓挡在身后。

刚才孟盼丹满腔的怒火眼看着就要迸发,就被江习风给拦了下来,现在自然是没地撒气呢。

“你残害我门弟子,这一笔还没有跟你算清,今日你倒来逞起英雄了?”

如果可以,他此时的眼神能杀人。

“你能看见了?”

甄苓躲在江习风身后,悄悄问道。

江习风满眼都是警戒,回头给了她一个“嗯”,便继续和孟盼丹对峙。

“孟兄怕不是说笑了。”

相比于孟盼丹的狂怒,江习风的镇定自若让甄苓格外放心。

“我从来不知道人死竟还能复生,如若真的如此,我倒是甘愿去叫她把慕凝换回来。”

江习风的语言轻薄依旧,对待虞惜瑶的苛刻没有减轻半分。

尤其是“慕凝”那两字,说得极为温柔。

“你们两个少跟我装傻,等到澹台尘亲自上门问罪的那一天,任凭是谁也装了也没有用。”

江习风依旧笑面相迎,丝毫没有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孟兄如何认定,她便是慕凝呢?自从慕凝出事,她便整日赖在了我这没动过,不知道孟兄是如何狸猫换太子了呢?”

江习风微笑着看他,那笑容几分谦逊又有几分狡黠。

似乎就在说:“我看你能怎么说?”

“若不是你得了解药,否则我的地窖里的那具尸体为何不见了呢?”

江习风捂了捂嘴,打趣道:“呦,原来孟兄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他回头与甄苓交换了个眼神,又转过头继续和他对峙。

“这孟兄您丢了东西,不能赖在我们头上啊,又不是我们行窃,这天下哪里有自己东西没了,便赖在别人那儿的道理。”

这慢声细语,倒是给孟盼丹气个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