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怎么,这回不要剑了?”
这明知故问的架势,换了旁人,估计都得盯得脸上发烫。
甄苓却是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手中拿去菜单,准备点菜。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即便她一直把视线放在小本本上,可是仍然绕过菜单,时不时瞟江习风一眼。
动作不大,但是能被察觉。
此时江习风脸上没有那么玩味的笑意,更没有那一副贱次次的表情,反而有些心疼,敛含在那双乌黑深幽的眸子之下。
尹决明悄悄递给他一个眼色,在提醒他,装也要装下去。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轻挑了一下眉毛,和甄苓直视。
被江习风这么一盯,甄苓越发的心虚了。
“这样,你开个价,只要能开出来个数字,我就把我的佩赎回来,行不行?”
甄苓狠狠地瞪了一下旁边,目光又挪回到江习风身上。
“那试问公子打算卖那把剑吗?”
江习风稍稍一皱眉,问道:“我为什么要卖掉临霜?”
“那我为什么要开价?”
江习风微微一笑,看来她是拿定了心思要将临霜弄回来。
如此一来,他便放心了。
因为只要临霜在手,甄苓就一定不会离开自己。
“好!”江习风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
尹决明偷偷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被踢了一下的江习风也知道刚才那句话有些纰漏,连忙补上一句。
“那我还是劝姑娘趁早死心,除非等到我失忆的那一天,什么时候我能释怀了,什么时候才能给你。”
江习风看着甄苓那一脸的愠色,笑得有些得意。
甄苓的笑容有些僵住,抿了抿嘴,换回刚才的没有表情的状态,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点菜的过程还是很顺利地过去了。
然而甄苓手里的菜单上,已经被刻下了五个深深的指甲印。
转身,旁边又来了一桌,是三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壮汉。
这大热天的正午过来,若是拧一下前襟,估计能拧下来不少水。
“三位吃点什么?”
甄苓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她调整得很快,快到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恢复正常。
“呦?”
那几个壮汉还在抹着脸上的汗珠,看见了甄苓后,三个人都看直了眼。
一看这三个人就是奔着甄苓才来的。
江习风在一旁,看着这三个缺教养的人格外不顺眼。
那三束目光齐齐打在甄苓脸上,一般是个女子恐怕都受不了这么无礼的行为。
也可能是因为披着宣紫苑的皮囊,甄苓没有什么反应。
“三位想吃点什么?”
然而换以往的客人即便是再无礼,顶多瞅几眼就罢了,可是这桌则不然。
看着看着,其中一个坐得近的竟然还伸出了手。
一张黝黑黝黑的大手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搭上了甄苓那双芊芊细指。
就在他搭上的一瞬间,她身后的江习风已经摸住了放在一旁的佩剑了。
多亏有尹决明拦着,不然一会儿这里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甄苓也没想到这次的客人竟然如此大胆,连忙把手抽了回来,擦了擦上面的汗。
“还害羞了?”
竟然还格外不知羞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格外刺耳。
这时候,江习风已是眼中的杀气腾腾,面色铁青。
楼上的秦易一听到了这笑声,就知道又来了什么货色。
一路三步并两步,噔噔噔地跑了下去。
果不其然,这会又是几个糙大汉对着人家小姑娘盯盯得瞅。
秦易见了,直接上前去把甄苓推到自己身后,接过她手上的菜单。
“三位想吃点什么?”
甄苓看着秦易,后知后觉也转身走掉了。
倒是江习风,他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秦易的背影上。
此时娜扎也闻讯赶来,只听到了那些格外lm的笑声,外加三个糙大汉一脸不满地看着秦易。
此时她已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去把甄苓牵回到楼上。
“纹妹儿,没事吧?别太往心里去。”
甄苓粲然一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答道:“没事,经历过更痛苦的,这都不算什么。”
娜扎见甄苓如此坚强,便没有继续安慰下去,不然看起来有点是过于可怜人家了。
两人说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能被江习风那一桌听见。
“更痛苦的?”这个词深深刺进他的耳朵。
苦涩一笑,敛含了辛酸和后悔。
'
皇宫里头
皇上老人家好不容易有几几天个清静日子,后宫那些个嫔妃就跟失了智一样地要往里进。
“皇上,汾嫔娘娘来了。”
皇上原本是把其他那些个来献媚的一律全都打了回去,可是到了汾嫔这却稍稍犹豫。
“她来了正好,我还有点事要跟她说说。”
汾嫔何许人也?
魏将军府的嫡女,长的虽然算不上是闭月羞花,可是在这后宫里头,做到出类拔萃可不算难。
身段小巧玲珑,神色钟灵毓秀,颇有小家碧玉的贵气劲。
她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给皇上请安。”
原来这次她能被放进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她儿子的成人礼。
“华儿的成人礼,在翠云宫办,你觉得如何?”
汾嫔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舒心,“皇上的自然都是好的。”
在这后宫里头,几乎什么问题下去都是这个答案,无一例外。
“嗯……那没事了。”
汾嫔倒也不着急离开。
“最近,这前朝各家有没有什么闲谈趣事,公公不妨说来听听?”
公公挺为难,“这……不太好吧?”
说着,还看了看皇上他老人家的眼色。
“你说吧。”
这才让公公开了口。
“听说最近,魏老将军的二公子是红月阁的常客啊……”
这一下让汾嫔红了脸。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在京中一直都是以熟通京书而闻名。
一提起他,无人不夸赞老将军的管教有方。
这红月阁又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都算不上,都是些纨绔子弟才去的地方。
要说魏法墨能跟这些东西沾上边,可没人会相信。
“公公……怕不是听错了?”
“哪能啊,京中能在红月阁七步成诗出口成章的公子,恐怕没几个吧?”
皇上他嘿嘿一笑,看着汾嫔一脸尴尬。
“这小子,学坏了,我回去定让家父好好管教。”
最后她也是觉得实在挂不住脸,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