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喝了碗醒酒汤,江习风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睡意。
方才冲动的那一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纠缠不清的唇齿总能勾引起他缠绵悱恻的欲望。
可是她的突然离去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患得患失。
酒后的晚风是燥热不堪的。
推开门到院子里,想着散散心,消遣一下困意迟迟没来的时间。
院子里漆黑一片,望向后院的灯没亮。
她还是走了。
江习风眸子一黑,心底再次被失落填满。
不知道眼前这景象是给了他信心,还是加快他放弃的步伐。
“你……不会又出来寻死觅活吧?”
心底怅然到没有注意到尹决明在房檐上坐着。
默默回头,朝他轻轻一瞥嘴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我说,你们两个明明有希望的。”
这句话引得江习风又一个颦眉。
“我方才告诉她的时候,她一开始都毅然决然地拒绝我,后来我劝她不要再错过的时候,她还是来了。
如果她对你恨之入骨的话,听闻你若要寻死,就一定会等到你咽气那天,然后拿走临霜。
所以……别那么悲观嘛。”
这些他好像都懂,可是偏偏太贪婪,觉得这些远远不够。
'
焉府里。
焉羽将茶碗放到了案上就离开了。
一直绞尽脑汁地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看不到陆离身上的前尘往事和未来。
之后终于敲定,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不在自己身上。
出问题的那个人,是陆离才对。
那么这个陆离,究竟是何方神圣?
最后赌气不过,出了门后又重新回到了门侧,耳朵贴在门缝上,好奇屋里这两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两人之前的话题以陆离的不做答作结,正巧碰上刚刚进来的焉羽,一时间屋里十分安静。
安静得有些尴尬。
陆离轻轻一笑,匆忙挑起了一个话头。
“久听闻焉大小姐的姿色过人,倾国倾城,今日一见,令爱果不负传闻所言。”
这一夸倒是把焉司徒夸得开心。
试问现在京城里有几家不知道焉大小姐到了出嫁的年龄?
又有几家公子不惦记?
天姿国色,家世又是在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显赫。
陆离这么说,倒是没有出乎焉司徒的意料。
倒是趴在门外偷听的焉羽,听到这话之后脸快红到了耳朵根。
从小到大她对别人的夸赞可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毕竟能来放彩虹屁的都是日后有求于自己的。
可是今日这个陆离,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能求于自己的。
“常宁侯过誉了。”
“那今日若没有别的要事,在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他就起身向外走。
趴在门外的焉羽一听,心觉要出事,连忙转身要离开。
可是走得太匆忙,忘了脚下还有两级台阶。
一个不小心,脚腕一扭,整个人栽了下去。
“哎呦——”
趴在地上的焉羽,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脚脖子,而是担心后面即将走出来的二人。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人叫喊,立马推门出来,一看是方才的大小姐趴在地上。
这种见面方式让焉司徒很是匪夷所思。
而陆离却忍俊不禁,偷偷一笑。
“大小姐!”旁边的奴婢惊呼一声,想要把她扶起来。
可是奈何一个娇弱的婢女还不足以将她搀扶住。
见此,陆离也是很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然后将焉羽抱起。
旁边所有人,下到各种下人侍卫,上到焉司徒,都瞪大了眼,想到此时,是谁,都不应该是常宁侯上前去将她抱起来。
这一抱,粉碎了京城里多少少女的心。
“你……”
后知后觉的焉羽想要下来,可是奈何他的臂膀如铁似山,挣脱也下不来。
“伯父年迈,侍女无力,你难不成还想让那些五大三粗的侍从来抱你回去?”
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是被他抱在怀里的焉羽还是涨红了脸。
“若是叫旁人瞧见了多不好。”
感觉陆离的脸颊上的轮廓稍稍一变。
“那我娶你啊?”
!?!
焉羽还是受不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么草率地被定下。
“算了算了,这次算你占便宜了。”
等到了地方,焉羽表现得很迫不及待地下来。
可是陆离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眼看着他要打开自己的闺房进去。
“唉唉唉,你要干什么?我的闺房都要进吗?”
陆离没有停下脚步,低头道:“若是送人只送到门口,置脚上有伤的大小姐不管,那我陆离岂不是落了个虚情假意的名声?”
竟然……无言以对。
“我此时刚刚班师回京,要的就是有个良好的人品,日后才能被重用,要是在这一件小事上……”
“行了行了行了,你快点进快点出去。”
竟然还有人能把吃豆腐这件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等到焉羽被他安置在了**,他才起身离去。
“焉大小姐,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他嘴角的弧度很是邪魅。
“不用不用不用,常宁侯不必特意来一趟焉府,我需要静养。”
'
翌日。
甄苓这一晚是在馆子里度过的,有了娜扎还秦易的陪伴,这个原本会彻夜未眠的夜晚变得十分温情。
再也不用一个人望着星星,脑中无限循环播放自己今天干的丢人事,在月光的轻抚下一遍又一遍懊悔。
倒是秦易,比起平日里,这一早有些安静。
“喂,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秦易望着远处石阶上的青苔,眼神在出神。
“嗯……”他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甄苓望了望四周,看着早上还没多少人的餐馆,直接拉着秦易,到门槛上坐下。
“讲讲,什么事能让你睡的不安稳,我之前听娜扎说,你要是不被叫,都能把自己睡死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
“也……没什么。”
甄苓可不大相信。
“对了,那天那些府兵,这几日不会再来了吧?”
一想到一队真刀真枪的人马追在甄苓一个弱女子身后,这个场面就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了,那日我剿了一个小队,目前一阶段,他们不会再来这里造次了。”
秦易听到甄苓灭了他们一个队的人马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啦?我可是东厂的人呢。”
“看样子……不像啊。”
甄苓嗤笑一声,看向秦易的目光里有许多不常见的温情。
可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远处一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