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中午,驕陽似火,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的炙烤著每一方土地,柳樹上的知了聲聲的抗議著,希望這酷暑難耐的夏日能有一絲微風細雨能讓它們感受一下短暫的涼意。不至於被這巨大的蒸籠烤熟。
街頭巷尾樹下都聚集著成千上萬的人,顯然他們並不是來避暑的。
街上人流湧動兩隊官兵手拿長槍阻擋著人群,並且開出一條長長的路,但是他們隻是阻止百姓並沒有傷他們分毫。
百姓們蜂蛹著推攮著各不相讓有人拿著爛菜葉,有人拿著臭雞蛋。嘴裏叫囂著。
“陷害忠良的女妖怪,就這樣砍頭太便宜她了,應該把她大卸八塊掛在城門上暴曬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是啊,是啊,此妖女禍害百姓,陷害忠良,死不足惜,隻是就這樣死去太便宜她了,應該將她剝皮抽筋拔骨以儆效尤,以免惡人再效仿她的所作所為。”眾人七嘴八舌的喊著。
又兩隊精湛的佩刀官兵壓著囚車緩緩而來,百姓們紛紛將手中的爛菜葉和臭雞蛋向囚車砸去。
沒一會功夫囚車已經變得髒臭不堪。飛鸞手腳被拷她的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幹淨的地方,但是她的嘴角始終掛著笑,笑的如媚笑的肆無忌憚。
百姓們看著她的笑容竟一時反應不過來,手上的動作也僵在了半空中,都紛紛陷入她那迷人的笑容裏,不可自拔。
過了好半晌他們才回過神來。真是妖女禍亂人心啊!
竟然把他們都迷住了,有人大喊“此妖女法力高深大家可要小心了,不要被妖女迷惑了心智。”
眾人七嘴八舌異口同聲的喊道:“妖女,妖女,妖女……!"
菜市口的監斬台上,慕北辰和幾個監斬官好整以假的坐在那裏,有的談笑風生,有的低頭耳語,好像在喝茶般悠閑自得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飛鸞被押了上去,兩個士兵毫不留情的向她的雙腿踢去,她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灼熱的地麵燙的她雙膝痛苦不堪,她抬起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人,心中莫名傷感起來,也許他們真的是有緣無分吧?也罷。
慕北辰不明白她看自己的眼裏為什麽會有不舍,和心疼,他和她最深的交集也不過是在萬丈崖下的那幾日而已,她為何會對自己表露出如此深情?
哼,果然是個水性楊花霍亂人心的妖女,可是他的心為何隱隱作痛?
而且還是他控製不了的痛,好像失去她就會失去一切般?難以忍受痛不欲生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
飛鸞莞爾一笑,這次是真的再見了慕北辰,希望你餘生安好,對不起不能陪你終老,今生已過,此情已了,來生不必再相見,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
慕北辰好似讀懂了她的心聲般,眼中盡是質疑和不可思議?他痛苦的搖著頭,不要不要離開!
暗處隱藏著無數的弓箭手隻要有人來劫囚,就會被頃刻之間射成刺蝟,希望不要有人冒死來救自己,因為那樣也隻會多搭進去一條性命而已。
劊子手舉起了冰冷的大刀,蓄勢待發隻等主斬官的一聲令下,刀下之人便會人頭落地,血濺當場!
烈日當空,赤日炎炎,鸞隻希望快點行刑,免了這烈日灼心之苦,可是頭頂的刀卻遲遲沒有落下。
監斬台上也一片混亂,汗水和汙物淹了她的雙眼她看不清台上是何動靜?
隻隱約看到一個人被抬了下去,好像是暈倒了?"
是了,這麽熱的天,人人都躲在家裏避暑,這幾個養尊處優的大人,卻要冒著驕陽似火的酷暑來監斬自己,也是難為他們了!
她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的是台上暈倒的正是慕北辰,他痛苦的難以忍受似乎明白了什麽?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被人抬了下去!
她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如同烈火焚身般的痛苦難受她的嘴裏湧出泊泊的鮮血,身體也向著地麵倒去!
在她閉眼之際她看到人群一陣**,無數的黑衣人蜂擁而至和兵士打了起來。
一人抱起台上的她一個起躍,便混在人群中,弓箭手看著混亂的人群一時竟無從下手,皇上愛民如子,他們要是誤傷了百姓,恐怕他們都會給百姓陪葬。
沒一會功夫兩方已經死傷慘重,還有不少被誤傷的百姓,頃刻間片地哀嚎,混亂不堪!
那抱著飛鸞的黑衣人一聲撤,其他黑衣人均飛身離開。
但是人群中還隱藏著另一方勢力,他們身穿普通老百姓的衣衫,頭戴鬥笠,他們在人群中製造著混亂,阻止官兵去追逃跑的黑衣人。
顯然他們既不是官方的人,也不是黑衣人一方的,他們和黑衣人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救人!
他們見時機成熟也默默的退出人群,他們輕功卓絕隻幾個起落就來到一個僻靜的小巷,幾人同時問:“門主,我們要不要去救大小姐?”
司馬博雲拿下鬥笠道:“對方既然是救鸞兒的,想必鸞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們帶著人暗中觀察,如果那些人對鸞兒不利,即刻將鸞兒救出。”
說完他打量著幾人,找了半天也不見雷霸天的身影,他的眉頭一皺,“你們可有見到雷門主?”
那幾人紛紛低下了頭,一人鼓起勇氣道:“雷門主去追黑衣人去了!”
司馬博雲雖然非常氣憤,但是他也無可奈何,他這個三弟性格莽撞,有勇無謀。
但是他對鸞兒的愛護那是有目共睹的,從小鸞兒就是他的小跟屁蟲,他甚至霸占著鸞兒不讓她和別的師父學習武功和技能生怕鸞兒和別人親近而忽略了他。
以至於鸞兒武術不精,醫術不精,琴棋書畫不精,樣樣精通卻又不甚精湛。
偏偏還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高傲自大以為自己是武林高手,無人能及的樣子,和雷霸天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說鸞兒是他生的都不為過!
城外十裏亭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和馬匹,婁子逸將飛鸞放入馬車,他也踏了上去,他帶的一百個輕騎軍紛紛脫下了黑衣,穿上了普通商賈的服飾策馬奔騰,往下一個城鎮趕去。
婁子逸看著飛鸞奄奄一息的容顏,心疼的道:“鸞兒無論你變成何種模樣,我都會愛你,因為我愛的是你的內在,而慕北辰愛的恐怕隻是你的容顏吧?”
他輕輕握住飛鸞的手放在自己唇邊,當他收到秦傲風的書信說,夢晚吟和鸞兒的靈魂互換的事情的時候,他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恨不得馬上奔到她的身邊給她一絲安慰,他也這麽做了,可是當他趕到十裏亭的時候卻隻看到了秦傲風,並從他口中得知飛鸞已經被囚禁在牢中,他當時就想去救她。
可是聽了秦傲風的分析之後,他還是強忍著想立刻見到她的衝動,她在牢裏的幾天幾夜裏,他時刻受著蝕骨的煎熬,還好,還好,他沒有失去她。
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何方小賊竟敢搶我的鸞兒,還不快快交出我的鸞兒!”
此後是兵器的碰撞聲,和重物砸在人身上骨頭的碎裂聲和悶哼聲!
婁子逸掀開車簾就見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將他的人,打的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住手!”他喊道。
雷霸天收住了手中的雙錘,怒目瞪著婁子逸,“小子快快放了我的寶貝女兒,老子饒你不死,否則老子定讓你血濺當場!”他目露凶光,呲牙咧嘴。
聽了他的話婁子逸似乎相信他是飛鸞的父親,當看到他的表情時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飛鸞在對付敵人的時候也會有如此麵目猙獰的表情,這父女長相雖然不像?
但是這麵部表情倒是一模一樣,他不懼反笑“前輩我是鸞兒的朋友,我也是來救她的,你看她就在我的馬車裏。”
雷霸天真的揚著頭朝馬車裏看去,踏著他那沉重的步子往馬車靠近。
當他看到她的麵容時,他頓時咬牙切齒,“夢晚吟那個妖女,竟然敢偷我鸞兒的身體,我鸞兒那麽美麗可愛,豈是那個妖女能夠覬覦的,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婁子逸心中震撼原來好多人知道鸞兒的事情,他還以為就秦傲風和他知曉呢?
飛鸞睜開虛弱的眼睛她嘴唇發幹已經裂開了口子,她看向車外的雷霸天激動的道:“師父是你嗎?是你來救我了嗎?”她的聲音沙啞說的每一字都異常的艱難。
婁子逸捧起她的頭喂她喝了口水,心疼的看著她。
飛鸞看著他溫柔的笑了笑,“婁大哥,謝謝你,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她虛弱的看向雷霸天道:“師父帶我回去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調皮跑下山了。”
雷霸天堂堂八尺有餘的男子頓時熱淚盈眶,他伸手抱過她那輕飄飄的身體,施展輕功隻轉瞬之間就消失在眾人麵前,沒有留下一絲微塵,好似他們從未來過。
要不是馬車上還有她的餘溫,婁子逸都以為自己從未救過她?從未與她見過?
他的屬下動身就要去追,被他阻止道:“算了,讓她去吧,也許她並不屬於任何人!”
“她隻是偷跑下凡玩耍的仙子,時間到了,就被抓回了天庭。”
是的了,她根本不屬於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再說現在的他也保護不了她,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給她一個盛世繁華,平安康泰的錦繡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