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山病倒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座莲花圣教,立即引起无数教众的恐慌,甚至有胆大妄为者打算聚众叛教,枢云机果不其然及时出面镇压,稳住了局面。
教王枢星辰从儿子口中得知莫南山生死咒发作,即将命不久矣的消息后,却并未给出多少反应,而是默认了儿子想取而代之的行为。
整座莲花圣教中,几乎无人敢替莫南山求情,教王的默许,已经暗示了莫南山逐渐成了一步废棋,注定会被人取而代之。
一切事情都在按照枢云机想要的结果发展,直到莫南山倒下的第三天,教王之女枢红裳突然返教,枢云机的计划才开始逐步缓慢下来。
得知枢红裳不远万里从西域回来了,一向都在闭关修养教王也要竟亲自出去迎接,可见这位爱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乎寻常,似乎比长子枢云机还要得宠的多。
这一日,艳阳当空,云卷风清。
一名身着迤逦华服的明艳女子扶着枢星辰缓步行在神女湖畔,巍峨的雪山映在湖面,偶有雪鹰自高空滑翔鸣叫而过,女子深吸了一口分外寒凉却又无比熟悉的空气,随即展露出绝美的笑容来。
她说:“见过太多异域国土的风貌,还是觉得此处的空气最令人安心,像回家一样。”
“好孩子,这儿本来就是你的家啊。”枢星辰慈爱的拍了拍爱女的手,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深邃的眼中透露出真切欢喜之情。
女子娇嗔一笑,“那女儿这次要长住一段时日,到时父亲可不要嫌女儿烦人呀?”
“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枢星辰慈爱的说道:“我如今力不从心,有时难免忽略了教中事务,若有你在,我也能放心静养了一段时间。”
“父亲说什么呢,女儿难得回来一次,您就不能让人家享享清闲?”她颇不乐意的皱了眉,“再说有南山主和兄长在教中主持大局,哪用得着我帮忙呀……”
“对了。”女子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我这次回来怎么没看见南山主?她可是被父亲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我不曾派她执行任务,不过听说她病倒了,即将命不久矣。”枢星辰一派平和的回答,神情中没有一丝波澜。
“命不久矣?”女子惊讶出声,“她堂堂的南山主,武功卓绝,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应该是生死咒令她倒下的。”枢星辰敛去慈爱笑容,露出几分残忍的神情来。
枢红裳迟疑了下,问:“难道父亲没有赐她解药?”
“即便我赐她解药,但没有巳月圣女所配的药引,同样无效。”
“这巳月圣女又怎么了?”枢红裳分外不解。
“她试图对本座不利,暂被打入地下水牢了。”枢星辰说道:“但念在她是本座精心培肓的药童上,才没有直接杀了她。”
“那巳月圣女若死了,南山主岂不是也只有死路一条?”枢红裳试探的说,企图探一探父亲的反应。
“她若真的死了,本座倒还有些舍不得,要怪只怪她太会笼络人心,教中多少人物都以她为尊马首是瞻,我才想趁此机会杀一杀她的威风……”
“原来如此。”枢红裳恍然大悟道:“难怪兄长曾说他迟早会接替南山主的地位,原来是父亲早就有了打算,女儿当时还真以为兄长在说笑呢。”
枢星辰闻言却变了神色,杀气隐隐作现,“哦?你兄长说迟早会接替莫南山的地位?”
“应该是这样说的吧。”女子似乎在尽力回想,却回答得含糊不清,她叹了口气道:“不过莫南山这样也太可怜了,女儿倒觉得她还挺忠心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替人求情,于是赶紧解释道:“女儿随口一说,父亲不必当真,兄长如今越发能力出众,治理教务有方,将来大业有兄长继承,父亲可以安心休养身体,一切皆有兄长呢。”
“就是有他,本座才不可能安心……”
枢星辰的脸色已不复方才那般平和,极力掩藏的杀气再次显了出来,深邃浑浊的目光里透着难以言说的阴暗,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肃杀之气,令近在身旁的枢红裳也为之心惊。
她再清楚不过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本就疑心成性,如今走火入魔后更是时刻防备着身边每一个有可能窃取他手中权位的人,如今甚至将对枢云机的猜度转嫁到他最信任的莫南山的身上。
足以可见,这些有可能窃取他手中权位的人,无论亲疏,他皆可痛下杀手。他之所以还听枢红裳的话,无非因为她手中并无实权,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若非如此,她早已像三年前的那位庶子枢千夜一样,被废除武功贬至南疆,如今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无心情在外走动的枢星辰回去便亲自下了一道令,将巳月圣女从水牢中放了出来,且命她制了可解生死咒的药引,当天入夜,教王便让萧梦楼带了药引与解药一起送到了无名居。
莫南山服下解药,体内的症状渐渐消除,体能更是以堪称迅速的速度在恢复,这让秦桑月觉得不可思议,可同时也更为担忧。
因为她所服下的东西并非解药,那是专程用来喂养和麻醉蛊虫的一种特殊药物,不仅不能除去蛊,还会让蛊虫在体内日益强大,最终只会让宿主越来越危险。
但他还是应了莫南山的要求,将封住的筋脉一一解除,她提起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只觉畅通无阻,浑身轻快,却对秦桑月对她的担忧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