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秋,仁大西门内,落叶在色彩里彰显最后的绚烂。
一缕阳光渗透在那片片金黄的银杏叶中,如同走进一幅浓艳的画卷。一阵微风从枝间拂过,摇曳的树枝,摇曳着无数金黄色的叶子,像许多耀眼的繁星在半空中闪耀,由上至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片片随风飘落的金叶,似片片展开的折扇在半空中飞旋。一片落叶落在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肩上。那女孩浅笑着拿起叶柄,打开怀抱里的一本书,将落叶夹在书页内。一不小心,怀抱里的其它书籍顺势滑落,女孩蹲下身去捡拾滑落的书。
一支修长而白净的手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籍。那支手将书递给女孩,女孩双颊绯红,怯怯的低头不语。
那男孩身材高大而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俊潇洒的气质。男孩伸手搀扶起女孩,女孩低头说声:“谢谢!”
“不客气!”
男孩站在女孩的面前认真的打量着她,那女孩皮肤白皙而透着绯红,眉毛纤细而修长,丹凤眼儿,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湾清泉清澈透亮。浅浅的一丝微笑,嘴角微微上翘,楚楚动人。那男孩看的入神。
女孩说:“我要走了,谢谢你!”
“你去哪儿!”男孩迎上来问道。
“图书馆。”女孩轻声说道。
“你每天都来图片馆吗?”
女孩不语,停顿片刻沿着林间小路朝图书馆走去。
那男孩望着女孩的背影,懵懵的站在那儿。
此后的日子里,男孩总是准时出现在这林间小路的石椅上。每当女孩走过来,他就起身站起来向女孩打招呼,女孩总是浅浅的一丝微笑,然后男孩目送着女孩离开。渐渐地在这相遇成为了他们俩约定成俗的习惯。
男孩不知道的是,每天女孩上了图书馆的二楼后,都会选择面对着男孩所坐的石椅。她也在窗台边默默的注视着他,直到他转身离去,她才打开书本安静的看书。
那日下午,女孩照例和他碰面后去图书馆看书。男孩依旧傻傻的站在那石椅前凝视着图书馆上的窗户。只是那些窗户玻璃都是镀膜的,他无法看见里面的女孩也正凝视着自己。他站立了十来分钟左右便悄悄的离开。
到了晚饭的时候,天沥沥的下起了雨。图书馆里的人渐渐散去,管理员播放了蔡琴的歌曲: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
她看着窗外雨势缠绵,轻柔的音符跳跃在这静谧的时空。雨,渐渐柔和,无声无息,墨色烟云般朦朦胧胧的笼罩在窗外的世界。
那石椅旁依稀可见一个人影,那是她熟悉了的身影。没错,是那个男孩手持着一把大雨伞,巍然的矗立在雨中,望着图书馆的玻璃窗。
她从图书馆走出来。刚下台阶,一阵清风夹着水汽扑面袭来,令她神情气爽。
橘色的路灯被水汽笼罩的朦胧而柔和。男孩撑着雨伞走过来,迷离的灯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轮廓清晰,透着一股阳刚之美。他低头对着女孩微微点头微笑,女孩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脸颊依旧露出那一抹浅浅的微笑。男孩痴迷的看着她微笑的面容,那一笑一颦透着无比的柔情,在他心中**起阵阵涟漪。
他走进台阶,放下雨伞脱下外套给女孩披在肩上。
“谢谢!”
女孩转过头来,刚抬起头,男孩双目温情的看着她,四目对视,眼眸中透着柔波,女孩羞涩的低下了头,脸上露出蔷薇花似的甜美的笑容。
男孩为女孩撑起伞,他站在女孩左边,高挺着的身子,雨伞自然的向右倾斜。
女孩抬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刚好他又低下头,接着两人为自己的举动开怀大笑。
“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还是你先问。”男孩微笑的看着女孩说。
女孩又抬头看着他说:“
你也是仁大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姓甄,叫达琥。你呢?”男孩转过头来问她。
女孩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轻声说道:“我叫伊欣妍。是仁大大二的学生。”
“嗯,我们去吃饭吧!”
“不了,谢谢你!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晚上要为妈妈庆祝生日,一会爸爸会开车到宿舍接我。”
“好的,那我送你回宿舍。”
“嗯!谢谢你!”
伊欣妍腼腆的说着,那一丝软惜娇羞的莞尔一笑,令甄达琥内心动容。
“你爱看书吗?”她专注的看着他。
“看的,看一些关于宇宙时空之类的书。”
“《时间简史》!”她脱口而出。
他微笑的点点头,两人会心的笑起来。
他放慢脚步随着她的步伐走着。一路上清风徐徐,淅沥小雨缓缓飘落,在橘色的灯光映衬下,如同一幅柔美的油画,朦胧似薄纱般的轻柔淡雅。
到了宿舍门口,伊欣妍说:“谢谢你!”然后抬头温情的看着他。
他低下头微笑的说:“上去吧!”
她脱去他的外套,递给他说:“天冷,你快穿上吧!我上去就能加上外套了。”
“嗯!”他目送她上楼,她走上台阶回头向他挥手,他也向她轻轻挥手,直到她上到二楼才转身离开。
伊欣妍回到宿舍,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看着他走出校门,在路边的十字路口仍旧回眸瞻望。
对面的红灯还未停止,一名低头看着手机的少年走下路阶,踏进斑马线,全然不知一辆汽车飞驰而来。甄达琥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只见他快如闪电的飞向少年,闪烁一道光芒后,他们已经站在马路对面。
那少年正恍惚游离,左右回顾,身边却什么也没找到,只得前行回家。
而所有这一切都被伊欣妍尽收眼底,她知道这个男孩不一般,但她更知道他是一个好人,甚至于可以托付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