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連忙止住了船隊。對麵那隊樓船漸漸駛近了,船上的細節漸漸變得明晰起來。
“誰啊,”甘寧斜著眼瞥了對麵一眼,心裏卻一直在打鼓,“想攔我路?沒聽說過錦帆賊甘興霸的大名?”
“你行了你,”蘇飛瞧他那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模樣,哭笑不得,“這麽些年了,你還是老樣子。”
甘寧也跟著他沒趣,趴在船舷上用手托著臉:“你說,不貴是黃祖派人追殺我們吧?”
“烏鴉嘴。”
正說間那隊船已經來到了麵前。樓船高大而氣宇軒昂,上麵站滿了身披鎧甲的士卒,個個執槍挎盾,精神抖擻。桅杆上的白帆順風鼓起,船頭上一人身穿黑色鎧甲,披著天藍色戰袍,左手自然地搭在船舷上,右手握住腰間佩劍的劍柄,蓄著剛硬的絡腮胡,濃眉大眼,目光炯炯。
“你認得?”蘇飛怔了一怔,嘴唇稍稍翕開一條縫兒,“我沒見過他,不像是黃祖的人。”
甘寧也認真起來,金色額發下的一雙眼睛俊朗有神,目光深邃遼遠。兩方對視很久後,甘寧才低聲開口:“這人有點來頭。”說罷他稍抬下巴,目光從那將軍身上順著桅杆滑過去,最終停在那麵迎風飛揚的帥旗上。
白色的帥旗配上朱紅色的犛牛尾裝飾,迎著江風一浪一浪的在半空中飄動。上麵一個黑色的“呂”字,寫的氣勢磅礴、方正剛勁。
“甘將軍,”不等甘寧回過神來,那蓄絡腮胡子的將軍卻先發話了,“遠道而來,甚是辛苦。”
……
“呂蒙,子明……”甘寧摳著手指甲饒有興趣地玩味著他的名字,全然不顧坐席對麵的那將軍已經板著臉盯著他很久了,“我總覺得,我跟你見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似的。”
“笑話,你又何曾見過我,”呂蒙無奈地搖搖頭,舉起酒勺往兩人的碗裏各添了些酒,“中護軍說得不錯,想要跟興霸你打好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