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金乌坠;一望山川多秀美。可叹凡人逞野心,无故平添山河泪。
——“杨柳枝” 。
一
话说程一斧认为眼前正是时候,不可因借助三寨势力而延误战机。
顾云帆同意了他的计划,于是飞鸽传书,让正义盟指派三十六骑士中的刘显隶、官永昌、张余笛、赵芝璐、马莫奇和黄海生、朱古良、庞思勇等太行八义,在红安寨附近设伏,一旦红安寨精锐调出,便乘虚混上山去……
不料周福海早已洞察了他们的玄机,因而便在去盘龙寨的这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
当下程一虎恨声道:“你们无故杀我帐下兄弟,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还我一个公道!”
“怎么个还法?”曹芳儿哂笑。
“两丫头一齐来吧,老夫今日不会怜香惜玉的。”程一虎说话间已打马向前。
“还是早些把你那些乌龟王八阵弄出来的好,否则至死也瞧不到本姑娘双剑合壁的威力!”柳红衣傲然笑道。
“那就让老夫先来见识见识你们的破剑合璧吧!”程一虎话音未落,就舞动大斧横扫过来。二女就地跃起,柳红衣洒出点点剑花,曹芳儿则卷出一片剑雾。
程一虎见找不到招架处,急把头一低,打马急窜。倒是窜出了剑幕笼罩,但他的头巾却已给连头发削去,刚窜出来,马也倒下了,因为那马也已没了脑袋。
程一虎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喊道:“八棍擎天!”话音刚渺,那八个操混铁棍的壮汉已跃入场中将二女围住。
曹芳儿曾亲眼目睹此八人联手的威力,五六个死在此阵中的红安寨兄弟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因此她既惊且怒,不待八人出招,便抢先攻出。
空门大露,八人正待攻击,却见剑花点点铺天盖地而来。八人顿时眼花僚乱,急舞棍遮挡,曹芳儿宝剑擦地卷出。八个大汉的小腿上各中一剑,血流如注。
五柄弯刀,撒出一片刀幕,瞬间护在八人身前。
曹芳儿与柳红衣一换位,正要进招,五柄弯刀已率先发动,五道刀影已分五个角度袭来。
原来,“双剑合璧”的特点是擅攻;假如迫于防守则威力大减,甚至不堪一击。现在二女失了先手,频频后退,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程一虎一挥手,七杆长枪,随后跃出,紧跟弯刀之后。
二女能破八棍阵,是因为对方阵势未展开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双剑合璧,对付单一的强敌尚可,要对付展开的奇阵,显然还不太合适。除非对方的功力相差得太远太远。
现在柳曹二女,唯有依仗小巧身法,被动地趋避闪让,已没了出招的机会。眼看五柄弯刀越迫越紧,二女被迫得香汗淋漓,苦苦支撑着。
突然一声轻啸,一个白衣少年硬性抢入,身形几愰,五柄弯刀尽落其手。但七杆长枪,又随后攻了上来。
柳曹二女缓过气来,同时一个空翻,越过那七杆长枪,双剑并起,逼向程一斧。
那个白衣少年双手一扬,五柄弯刀向七杆长枪飞去。持长枪的七个大汉急闪身拨打飞来的弯刀,白衣少年乘机抢入,三招两势,又夺下了七杆长枪。
见白衣少年如此神勇,雷霆寨众喽啰全都吓得胆颤心惊。
二女剑光如匹练,眼看程一虎就要被迫入枉死城。白衣少年突然高喊道道:“别杀他!”
二女闻声,调转剑柄,点了程一虎数处大穴,然后收剑退后。曹芳儿道:“天哥,现在怎么办?”
白衣少年正是欧阳长天。
欧阳长天一声忽哨,草丛中闪出二十几个黑衣人,在周福海、顾永忠二人带领下,弯弓搭箭,将雷霆寨一干残兵败卒团团围定。
二
众人竟往雷霆寨。
大厅之上,欧阳长天解开了五刀、七枪和程一虎的穴道,并给八棍敷上了金创药。
程一虎道:“老夫今日败在你们手中,杀剐任便。但我得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欧阳长天抱拳道:“晚辈欧阳长天,镇东镖局总镖头欧阳正东便是家父!”
“在下周家庄周福海!”
“盘龙寨新任大当家柳红衣。”
程一斧仰天长叹一声:“英雄出少年啊!你们怎知我会夜袭盘龙寨的?”
欧阳长天道:“周大哥料定你们不敢偷袭红安寨,必然来盘龙佯攻以乱我们阵脚。”
周福海道:“红安盘龙以及周家庄已联成一气,这一点你们肯定早就有所耳闻,更何况你们与‘正义盟’勾结,这情况他们不会不告诉你们。红安离盘龙稍近,红安危急必向盘龙求助,盘龙危急必向红安告急。红安难攻盘龙易破,你们绝不会直接去取红安。”
程一虎既惊且服,道:“说下去!”
“照正义盟的一贯作风,你们这次偷袭盘龙寨,便是使的引蛇出洞的把戏。也就是虚张声势!”周福海接着道:“待盘龙寨告急到红安,待红安精锐调动,你们事先设下的埋伏便可乘虚夺取红安寨。”
程一虎瞪大了眼睛,心中骇然道:“莫非有奸细,否则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转而一想,这计划从自己提出到实施,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这段时间全都整队待发,任何人都没有机会离开。就算离开了,也来不及通风报信;就算来得及,对方也没这么迅速到那地方设伏。要知从红安寨到设伏点,快马来回也得走一个把时辰。一句话:如非预知,对方是来不及布置的。
周福海继续说道:“等报信之人与我们离开红安寨,你们,不,也许是‘正义盟’的伏兵便乘虚拿下红安寨,等我们来到这儿,你们已经得逞并设下伏兵,等待咱们的就是全军覆灭,对不对?”
程一虎又一声长叹:“英雄出少年,一个武功盖世,一个智计无双,老夫心服口服,死而无怨。给老夫来个痛快的吧!”
欧阳长天道:“程老英雄,我们本无意冒犯。但‘正义盟’近年来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他们祸害江湖,滥杀无辜,鱼肉百姓,程老英雄一世英名,为什么甘愿为虎作猖呢?”
程一虎低下头尴尬道:“老夫身不由己啊!”
“莫非又是‘千日断肠红’作怪?”
“你怎么知道?”程一虎抬头,惊诧地望向周福海。
周福海道:“这你就别管了,要我们相信你说的实话,捞起你的手臂!”
这一来,不但是程一虎,还有八棍、五刀、七枪中,也各有一两人亮开了手臂。竟赫然都有一条隐隐红线。
欧阳长天望向那几个人,道:“看来几位也并非无名小卒了。”
八棍中为首的汉子道:“不错,我就是三十六骑士中的‘铁棍擎天’夏洪端!”八棍中另一汉子也捞起右臂道:“我是他弟弟,‘翻天猴王’夏洪彦,也是三十六骑士之一。”
刀阵中那汉子道:“本人是三十六骑士中的“排山倒海”丁福翁。”枪阵中的汉子道:“三十六骑士中的‘五钩神枪’徐世英。”
“其他几位呢?”欧阳长天望向八棍、五刀、七枪中其余十六人。
程一虎怒吼道:“除了他们四个是正义盟派来的教头,其外都是山寨兄弟中的精英,与‘正义盟’没有任何瓜葛,你们不要赶尽杀绝!”
周福海道:“我看程大当家是误会了。因为我们已知道,凡是有红线的,都是身不由己为‘正义盟’卖命的英雄。所以,我师兄已从神医那儿弄得解毒奇药。只要愿意脱离正义盟的英雄前辈,咱们愿意效劳。”
“真的?”
“不是骗人的吧?”
“当然不是,马上可见分晓。”欧阳长天突然点了程一虎穴道,周福海将一粒小药丸弹入其口中。一会儿功夫,解开其穴,手臂上的红线已然消失。
程一虎道:“是真的,我肩窝那种不适感也消失了。”
三
众人得解身上奇毒,一齐向欧阳长天下拜行礼。程一虎道:“老夫现已是自由之身,愿率雷霆寨兄弟追随少侠!”
欧阳长天扶起了众人,啷声说道:“众位英雄弃暗投明,不愧英雄本色。但此事不宜张扬,所以,一切请听周大哥的安排。”
“不错不错,欧阳公子武功盖世,周大少爷智计惊天。有两位率领我们,定然无往不利。”众人齐呼:“愿听两位差遣!”
周福海道:“程大当家的暂时按兵不动。八棍五刀七枪随柳师姐,继续佯攻盘龙寨,并放传信人去红安寨告知详情,要做出今晚之事没发生的态势,然后我自有道理。”
盘龙寨早有安排。
当八棍五刀七枪带三十几个喽兵和改了装的柳红衣到来时,伏兵四起,幽灵四魔率二十几个喽啰从四面杀出。
见到柳红衣,严大勇不禁诧异。柳红衣一边与严大勇佯作厮杀,一边简要叙述了周福海的所有计划。这时,又一队约五十多人的人马,在四个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加入了战团。
正是:贼人纵有周郞计,大少早窥孙子谋。
要知此战结果,请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