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中引剑录

第041章 密室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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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逍遥,事事殊难料。守定痴心休变节,总有光明能找。

众人见欧阳长天凝神不语,非常吃惊,却在这时两声闷哼响起,枪手中已有两人受伤,血流如注,持枪不稳。于是枪阵大乱,只得各自为战。

霍天东舞动熟铜棍,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助战,欧阳长天突然飞身而起,闪电般扑入战团。

接连几个剑式,便将长白四怪迫在一边,徐世英趁势将两个受创的枪手抢出阵来,包扎止血。

原来以阵对阵,欧阳长天投鼠忌器,难以介入。后来枪式一乱,便有隙可乘,因此他才突起发难,救出了徐世英等七人。

长白四怪微微一怔,瞬即各占方位,拉开阵式。

欧阳长天更不稍停,如仙女起舞般,轮动秋水碧玉剑,一面沉声高歌……

劳多努突然退出战圈大声道:“赶紧闭上眼睛,听我的声音出招。‘铁划银钩’、‘翻江倒海’、‘有凤来仪’、‘袖里乾坤’……”吼声如雷,顿将欧阳长天歌声覆盖。

原来长白四怪曾在梁中洲剑下吃过大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解之法。但却悟到了这一点:除却声色之诱,便不至乱了方寸。

果然,三怪按劳多努的提示出招,竟将欧阳长天困在阵中,无影剑法丝毫发挥不了威力,只能仗着小巧身法,互有攻守。

劳多努阴笑道:“小子,虽然你武功盖世,老夫四人固然奈何你不得,但你也休想捡半点便宜。哈哈哈哈哈哈哈~~”

欧阳长天额头见汗,一面寻找对方的破绽一面思考破敌之招。

但见对方乖巧异常,猛攻过来,自己刚一变势对方就跑了开去,另一人则乘隙攻击;自己方回身招架,那个攻击者又逃开了,第三个又袭击过来……如此循环往复连绵不断。

他只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那史第村的兵刃只有半截,大有招式难以到位的缺陷;

第二,对方总在尽力避免与自己兵刃相接触,这一定是对方于秋水剑之锋十分忌惮。

对方这套阵法,可能是经过长期训练、专门针对无影剑的。除了劳多努,其余三人都是闭目凝神而动,这使得他“迷幻心神”的无影剑招,丝毫发挥不了半分效用。

只要有一个人不受影响,镇定攻击,就已经阻碍了无影剑招的发挥,何况对方已有三个绝顶高手不受声**惑?自己穷于应付三个高手的攻击,剩下那劳多努就如隔岸观火一般,自己对他已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他就象站在高处的阵法指挥官,假如能有人牵制住他,这阵法自然就会大乱……

但除了自己,己方任何一人都不是劳多努的敌手,怎么办呢?

本来想赌一下,那就是奋力攻击史第村,但是,虽有把握将他伤于剑下,但自己却实难保全,阵式破了,自己也说不定就此躺下。自己豁出去不打紧,那霍天东等人,可就全完了。

正在苦寻无计时,蓦然间白影闪动。一个猴儿般的矮小老头如电掠至,张开龙爪手,硬抓劳多努的兵器。

这一下突变,使劳多努猝不及防,好在他反应够快,一闪就避开了。但对方也不慢,一爪抓空迅即变招,如附骨之疽,左掌横击,却是虚招,蓦地伏身,就是一个简单的扫蹚腿。

这一连串的动作,却是快如电光石火,劳多努刚要迎击对方左臂,对方已伏身扫腿,劳多努已是闪避不及,仰身摔倒。仓促间急忙一个“滚地葫芦”滚开,然后“鲤鱼打挺”站起,惊问道:“你是什么人?!”

劳多努这一受挫,史递村、何甫畅、后会池三人顿失指挥,只好睁开眼来。

劳多努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哪还等得对方回话,惶惶然宏声大喝道:“快撤!”

史递村、何甫畅、后会池等闻声,急忙跃起身形,一个倒翻,往劳多努身侧落去。

只不过仍旧慢了一些,这时机欧阳长天怎会放过?

何甫畅、后会池的怪兵器,已给齐柄削断。三个人的衣袖也给削去一块,还好未伤及肌肤。

劳多努又是一声“撤”,已经顾不上寻问矮老头的底细了。长白四怪一齐长身飞上屋顶,又一垫脚尖,向后院遁去。远远传来劳多努阴笑之声:“小子,以后碰上,不见得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小老头正是魏福仁。

魏福仁的武功,仅次于玉剑尊者梁中洲,劳多努一人自然不是对手。只因为他的行为令人不耻,所以在江湖上,声名很是狼籍。

欧阳长天虽然对他厌恶到了极点,但此刻若不是他突出手,整个局势实在堪忧。因此勉强上前拱手一揖道:“多谢前辈施以援手!”

魏福仁嘻笑道:“小老儿已认定你为主,又怎能让那些浑球伤了你!”

欧阳长天窘得满脸通红,心中既羞且厌。魏福仁已拜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低皮下贱地道:“老奴拜遏主人!”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只有霍天东知道,这变态猴儿想是爱上欧阳长天了。于是上前来,说道:“魏前辈,你是前辈,如果能正当做人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尊重你的。”

魏福仁道:“小老儿不要人尊重,只求能常服侍在天少爷左右。”

欧阳长天道:“如果你再这样,我……”想到对方刚才相助之义,就无法说下去了。

魏福仁仍跪着,说:“只要少爷能答应让小老儿侍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周福海心想:“目前正是用人之际。这老鬼武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如成为助力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于是上前道:“师兄,就让前辈跟着吧!难得他一片诚意。”

欧阳长天只好道:“你要跟着我,必须依我三件事!”

“你说。”魏福仁仰起脸来。

“第一,从今往后,不得再有不人道的行为,祸害生灵;

第二,不得再称呼我为‘少爷’,你是前辈,可象师叔那样叫我天儿;

第三,一切行动,得听周大哥安排。”

“前一个小老儿答应,后两个不成。”魏福仁道,“小老儿只能听命你一人,其他的不行;小老儿是奴才,不能叫你天儿。”

霍天东道:“算了,天儿。就依他吧!”

周福海谓霍天东道:“对于那些消息机关,徒儿是一窍不通。现在该怎么办呢?”

魏福仁嘻道:“这种小孩子玩意,还难不到小老儿我。嘻嘻!”

说完,捡起石子,对着大厅的边角急射。每射出一颗,就有各种不同的暗器从各种方位射向厅中。

一连八次,魏福仁道:“可以了,少爷,快去将左侧那幅画摘下来吧!”

欧阳长天施展轻功,取下了那幅画,随后一个倒翻跃出门外。只听“嗄”地一声,厅内后壁又分裂开来!

“徐前辈、刘前辈和其他兄弟留守外面,我们进去。”周福海说完,率先从裂缝中走进。霍天东紧跟在后;魏福仁则紧紧靠着欧阳长天,也走了进去。

过三间屋,就是后院。

当众人踏进第三间屋时,魏福仁急吼:“等等!”

可是已经晚了,周福海、霍天东所处位置已突然掉落下去。欧阳长天急伸手去抓,自己所站那儿也同时掉落。魏福仁没奈何,也只好跳了下去。

……

四人掉落一丈来高,方才有了落脚处,上面“叭”的一声,空隙处又合了拢来,显见是个暗室,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魏福仁道:“不要妄动!”说完掏出火折子,一吹即燃,顺着火光一看。果然是一个暗室,旁边还有个小门未开。

在小门的边上有个八卦盘。魏福仁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慢慢将指针搬到“离”位。只听“嗄”的一声,小门开了,亮光射进暗室。

魏福仁拉起欧阳长天的手,欧阳长天感觉很不自在,又不便挣脱开来。魏福仁道:“少爷请紧跟我的脚步,你们后面看准了走。”

说完谨慎踏入,欧阳长天只好依他足迹,徐徐跟进。

隔壁地下室,都有烛火。到第三间,仍有八卦门锁。刚一打开那道门,就听一个声音道:“三绝老贼,你又要耍什么鬼花样?”

只见室内铺着稻草,草上盘膝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逢头骺面。还有一个老尼、一个和尚以及两个道装打扮的老者。

“师兄!”霍天东向第二个逢头骺面的人奔去:“你还活着?”

“是天东师弟吗?你也给他们抓来了?唉!”那人道。

“天儿快来,他就是你爹欧阳镇东!”霍天东道。

“天儿,天儿在哪里?”

欧阳长天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百感交集。但听霍天东如此说,想来也绝不会错。于是挪揄地叫了声:“爹!”

“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道忠那老贼,就是罪魁祸首吗?”霍天东急切地问。

欧阳长天也一样关心着这个问题。

“你们都错了!”欧阳镇东说道,“你们先看看他们是谁?”一面指着一起盘坐着的几个人。

当头那位蓬头垢面的老人转过脸来,欧阳镇东说道:“天儿,快见过王伯伯,他才是真正的王道忠。”

正是:事事多难料,偏偏疑窦高。

要知究竟,下一章再说。